红叶眼中闪过一丝失望,落寞地低头,把玩着手中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
“青鸾说你找我。”
红叶点点头,没有说话。
暗中往珠子内注入一丝内力,谢留良靠近时,原本晶莹剔透的珠子泛起一层浅浅的金光。
红叶眼眸闪过惊喜,抬眸盯着谢留良天人般的俊脸,眸光暗了下去。
谢留良很知足。
今天红叶破天荒没对他摆出一副臭脸,心情也特别轻松。
见红叶盯着手上鹌鹑蛋大小的珠子又惊又喜,表情丰富,打趣道:“这珠子很漂亮,情郎送的?”
谢留良没有如期收到红叶甩给他的白眼,却收到一张温婉的笑脸,“我母亲留给我的。”
“哦,很漂亮,你母亲生前一定对你们很好。”
红叶仰头看向谢留良,“我已经不记得他的样子了。”
“对不起,提起你的伤心事。”
“没什么,三岁那年,我们一家遇到山匪,父母为了保护我和妹妹去世了。”
红叶第一次在谢留良面前提起自己的身世,谢留良感觉这节奏不大对,再深入可能会跑题,赶紧转移话题。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红叶顿了顿,手指向玫瑰别庄的东南方向。
谢留良心中咯噔一下,那不是金茶花园的位置吗?难道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心里有些发虚。
红叶幽幽道:
“那边有一个金茶花园,园中种满了这世间独一无二的金茶花。”
谢留良心想,暴风雨马上就要来了吗?自己应该装着不知道,还是真不知道呢?
红叶没看谢留良精彩的表情,继续道:
“金茶花是父母留给我的礼物,他们说将来有一天它突然消失不见,说明你对的那个人出现了。”
谢留良越听越糊涂,对的那个人是指红叶的另一半吗?
偷花人,不就是贼吗?
那个偷花贼是红叶父母为她选的夫君吗?
谢留良没忍住,心中的想法脱口而出,“你父母可真不挑剔,如果那个贼是一个丑八怪,或者是一个老头也让你也嫁给他吗?”
谢留良突然这么说,红叶一时没反应过来。
说着说着扑哧一声,笑出了声。
谢留良深感自己失礼,赶紧憋了回去,胀得耳根都红了。
抬头正好对上红叶怒目圆睁的双眸,
“谢留良,你不愿意娶我,也用不着这样嘲笑我吧。”
谢留良心中震撼,—时没缓过神,舌头在嘴里僵住了,
“为,为什么是我娶你?”
他终于捋直了舌头,
“又不是我拿走了院中的金茶花。”
嘭,嘭,
谢留良胸口重重地挨了两拳,虽然红叶内力才恢复一两层,使出的力道不大,谢留良不防备,胸口也有明显的痛感。
谢留良捂着胸口,无辜地瞪着红叶,“你为什么无故出手伤人?”
红叶指着谢留良的鼻子,大喊:
“谢留良你不是个男人。”
谢留良捂着胸口一脸憋屈,眼神倔强,站在那里,落在旁人眼中,就像一个始乱终弃被人现场抓包,还不承认的渣男。
“金茶花真的不是我拿的。”
“你还撒谎。”
红叶拿出手中的珠子,上面泛着一层金光。
“这颗储灵珠与金茶花有感应,可以追踪到金茶花的气味,这颗珠子一挨近你就会泛出金光。”
谢留良脑袋嗡嗡地响,
尼玛,还有这种高科技。
现在是证据确凿,有理也说不清了。
“我昨天中了毒,吃了一朵金茶花解毒,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谢留良想再试着解释。
红叶知道谢留良喜欢夜轻漓那种温婉活泼可爱的,但是姨母今天下最后通牒,只给她三天时间找出拿走金茶花的人,并且要那人娶自己。
三天,
就算三年,三十年谢留良也不会爱上自己。
但是,如果不这样,姨母可能真的会杀了他。
关于金茶花的作用姨母没有说,她知道的也仅是能解百毒。
她没想让谢留良真娶自己,弄个假结婚也行。
可是,她只对武学感兴趣,那些人情世故,女儿家的东西一窍不通。
开始,
她想通过比武胜出后,强迫谢留良娶她,结果摆在眼前,自己差点丢了小命。
后来,
青鸾出了这个主意,谢留良重感情,趁着生病扮柔弱,拉拢两人的关系。
她内力耗尽是病了,但是勉强说上几句后,两人都聊不下去了。
她不懂得说话技巧,也不懂得委婉,现在又闹僵了。
现在谢留良为了不娶自己宁愿撒谎,欺骗,也不想跟自己心平气和,开诚布公的想办法解决问题。
红叶眼中闪过失望。
“谢留良,你不想娶我,可以跟我说清楚,用不着一次又一次地撒谎骗我。”
谢留良也急了,“我没有撒谎,说的都是真的。”
“你还说没撒谎,金茶花是圣物,只有种在那片金茶花园中才能存活,离开花园半小时内就会枯萎,而且只有新鲜的金茶花才能解百毒。”
谢留良真没想到,一株茶花对环境还能这么挑剔,难怪这么金贵还没人敢偷。
他转动着手上的戒指,对着戒指喊道:“夜倾城你给我出来。”
话音刚落,戒指中悠悠飘出一个穿着红肚兜的奶娃娃。
夜倾城打着呵欠,“谢留良,又有什么事打扰小爷睡觉。”
谢留良也没了好脾气,抬手指向红叶,“那位,金茶花的主人找来了。”
夜倾城双手叉腰,气鼓鼓地瞪着红叶,“金茶花是我的,谁也别想偷走它。”
说完,扬起下巴不再理谢留良与红叶。
红叶被谢留良与夜倾城这番操作整得的无语了,无中生有,大变活人吗?
问道:“这个小孩从哪里出来的?”
谢留良扬起右手,一枚黑色的戒指映入眼中,“金茶花全被夜倾城搬到了戒指中,我也没办法拿出来,所以要找就找他吧。”
红叶咽了咽口水,张大嘴巴不可置信地看着谢留良,就像在看一个奇葩的怪物。
谢留良摇摇头,对夜倾城道:“乖宝,你从空间拿一株金茶花出来,送给这个姐姐好不好?”
夜倾城第一次听谢留良叫自己乖宝,感觉很受用,下巴向上微抬,“这个名字好听,以后我就叫乖宝啦。”
谢留良无奈地点点头,“乖宝,麻烦先拿株金茶花救命。”
夜倾城转瞬消失在二人眼前,再出来时手上多了一株开的娇艳,金灿灿的金茶花,乖巧地递给红叶,“给你。”
谢留良先前在红叶面前吃了瘪,终于有证据扳回一局,不等红叶反应,笑呵呵的道:“夜倾城还小,等个十几年,二十年他就长大了,不知这位姑娘有没有这个耐心?”
红叶气得转手把金茶花扔在地上,夜倾城见状赶紧拾起来,放回戒指空间,奶声奶气地问谢留良,“这女人是谁?好凶啊。”
谢留良唇角勾起一抹弧度,邪魅一笑,“做你媳妇要不要?”
夜倾城飘在空中,不停地拍着小手,“媳妇,要,要。哈哈,我有媳妇了,蒙聪没有。”
红叶气得脸青了紫,紫了绿,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谢留良自知这次玩笑开大了,不好收场,只能让夜倾城背锅了,飞起一掌,削向夜倾城的小脑袋,
“这么漂亮的姑娘,一大把的小伙子排着队追,轮不到你,去去去,回空间睡觉去。”
夜倾城叉着腰,嘟着小嘴不同意了,气得哇哇大叫,
“谢留良,你骗人,说话不算话,乖宝很生气,再也不理你啦。”
谢留良眼见红叶那边没缓和,这边皇帝的老祖宗又生气了,马上换了一副笑脸,半骗半哄,
“乖宝,刚才呢,哥哥就是想测试一下你的道心,一测试就露馅啦,你一个和尚一心想着娶妻,道心不稳,这种想法很危险。”
“乖宝乖,赶紧回去修炼。”
谢留良心累,
一个大男人带着两个小祖宗,一个比一个不省心。
夜倾城扬起小脑袋,觉得谢留良说得有道理,刚才挨了一顿削也顾不得计较了,拍着小手嘻嘻笑道:
“嘻嘻嘻,我要修炼,小姐姐留给谢留良做媳妇。”
谢留良抬手又准备削过去,夜倾城转眼躲回了戒指内。
红叶也算是一个见多识广的江湖儿女,虽然有时也记仇,但贵在坦诚是非分明。
谢留良刚刚拿出空间戒指,见证那神奇的一幕,她知道自己错怪了谢留良。
她有储灵珠,谢留良有空间戒指,想想世界之大,未知的宝物千千万,也不是很难接受的事情。
这样想着,躁动的情绪很快便平静下来。
红叶想到自己刚才的无知,鲁莽,错怪了谢留良,
红着脸,生平第一次低头给谢留良道歉,
“对不起,刚才误会你了。”
谢留良抬手摸了摸头,“不怪你,换作是谁也不会想到,世上有这么诡异的事情。”
红叶道:“这事是我对你的猜忌,不信引起的,是我的错。”
红叶越是大度谢留良越显得尴尬,手扶在护栏上僵硬地摸索,
“那个金茶花,我真的没有办法还给你,如果那天你需要解毒,我可以第一时间帮你解毒。”
红叶低头,轻轻地嗯了一声。
“你的嫁妆丢了,你姨母那里怎么交代?”
“姨母那里我会跟他解释清楚。”
“我的事希望你能保密,不要告诉其他人。”
红叶愣住了,谢留良的事不能明说,姨母那里又该怎么解释?
“可是,我不善于说谎。”
“那你先什么都不要说,我们先商量一下对策。”
他俩正聊着,楼下传来荀子穆的声音,“谢留良,你下来一下。”
谢留良与红叶俯身寻声看去,荀子穆正伸手跟谢留良打招呼。
荀子穆看见红叶,微微一愣,而后眼中有了光亮,连忙改口道:“谢留良,我上去找你们。”
脚尖点地飞升上了二楼。
谢留良给红叶使了个眼色,轻声说道:“花的事,我们稍后再说。”
荀子穆奇怪,“你们俩说什么花呢?”
谢留良拍了拍荀子穆的肩,扬声应道:“荀大哥,说你呢?来看病人花都不带。”
荀子穆第一次听说,看病人还要带花,略显尴尬,伸手在谢留良肩上轻拍了一下,“是为兄的错。”
他顾不得与谢留良搭讪,侧身转向红叶,
只见她脸色苍白,内息不稳,这是大战之后,内力衰竭引起的症状。
荀子穆的脸刷地白了,紧张的呼吸都有些急促,“谁伤的你?下手这么重,还有哪些地方受伤吗?需要什么药材尽管跟我说。”
红叶不好意思地看向谢留良,双唇开合了几次,最终还是没有出声。
荀子穆的目光移向谢留良,
他的目光带着刀光,谢留良被看得有些心虚,眼神向上移了几分,赶紧避开杀气。
“谢留良,不会是你欺负了红叶吧?”
谢留良头防备地向后仰,脚不自主向后移了一步,陪着笑脸,“荀大哥,我们只是切磋,对切磋。”
荀子穆向前欺身一步,“谢留良,不要以为你是我义弟,我就不跟你计较。”
谢留良直呼冤枉,“荀大哥真是冤枉啊,你没发现我也受伤了吗?”
荀子穆收敛情绪,止步看向谢留良,面色红润,血气充足,身体四周自带威压,一看就是内力充足,能打死几头下山虎的模样。
谢留良牙痛,
刚刚自己明明已经内力耗尽,才过了不到两个时辰,就恢复了八九成,恢复得这么快,装扮不成伤患,他也很无奈。
他身形一晃,飞身向楼下花园奔去,大声对着楼上人喊道:“荀大哥,你在这里好好陪陪红叶,等一下我再找你。”
话了,已不见踪影。
谢留良刚回到主院,迎面看见坐在大门石墩上等自己的蒙聪。
蒙聪看见谢留良走来,满脸堆笑地迎了上去,“姐夫,嫁妆的事你们谈好了吗?”
谢留良见到蒙聪就头痛,“早跟你们说了,不要动那些金茶花,现在知道摊上大事了。”
蒙聪仰头狡黠一笑,
“那你是准备以生身抵债了吗?”
谢留良伸手就往蒙聪头上削去,“抵你个头,一个个整天就没想我点好。”
还好,蒙聪现在有功夫傍身,感知反应灵敏了很多,一侧头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