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墨寒走了。
靳延风站在原地，闭上眼睛。
他最近两天都在喝酒，胃里面已经开始痛了。
但是那种痛，反而达不到他的预期。
他觉得应该更痛一点才对。
靳延风坐下来，冷静了很久。
想到刚才清欢的脸，他心疼不已。
但是也知道，要是继续这样下去，那么就会更痛。
靳延风拿起手机，点开那位张小姐的照片。
她的朋友圈里，鲜少有自己的自拍。
有一张抓拍。
穿着白色的裙子，手里拿着一小份蛋糕，对着镜头轻轻笑。
看起来挺清纯的样子。
倒是有点像，当初的清欢。
不，也像她现在。
清欢从不在外面乱来，打扮得很规矩。
他曾经说喜欢她清纯些的样子。
她就一直一个风格。
靳延风摩擦了一下那张照片，返回，给张小姐发消息。
【你好，我是靳延风。】
消息发出，靳延风就没有再看了。
他仰着脑袋，闭眼休息。
叮咚一声。
张小姐回了。
两小时之后，靳延风醒来，才回复那条消息。
那边回得也很官方【你好，我是张静娴。】
靳延风看着名字，跟她的形象倒是很般配。
靳延风觉得，是时候该试一下了。
不管是为了自己的以后，还是清欢。
靳延风回复：明天有空的话，我们见一面吧。
那边没有再回。
……
次日，清欢洗了个澡，画了个妆。
出门。
江晚乔给她挑选了几件很好看的裙子。
清欢穿上，格外的漂亮。
“出去好好玩玩吧。”江晚乔笑道，“外面的阳光很暖和呢，你该生活在阳光里，清欢。”
清欢被这句话伤了一下。
心口很痛。
是啊，她生下来开始，就已经超越了大部分的同龄人。
然后在父母的宠爱，哥哥的疼爱下。
健康快乐的成长到二十四岁。
为什么要活得如此颓靡？
清欢出门，在好友列表里找了一圈，最后发现，竟然只有谢云能出来。
谢云知道她不高兴。
带着她去看了最近才出的音乐剧。
谢云不懂这些，但是出门玩的话，看音乐剧应该是最能安静下来的吧。
最近的清欢，最需要的就是情绪的稳定。
果不其然，清欢看着台上弹钢琴的女孩，嘴角露出笑容。
她突发奇想，“我想学钢琴。”
妈妈就很会弹。
她要是认真想学，光是妈妈就可以让她得到一个很好的学习环境。
谢云答应下来，“我都支持你。”
清欢看着他真诚的脸。
觉得真是憨的可爱。
“你怎么支持我？”
她故意逗他。
谢云笑道，“你学习的时候，我一直陪着你。”
清欢歪着小脑袋，“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当初你读大学的时候，我哥哥故意离间你我，你难道对我没有看法吗？”
谢云不解，“错的是你哥哥，跟小姐你有什么关系？”
“可是那三年，我确实也没有找过你。”
“我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我是谢云，你是小姐，你不找我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
谢云轻描淡写的说出这些话。
似乎不在乎自己的尊严。
但实际上，是挺直了腰杆，清楚的告诉清欢，他是个普通人。
不高攀，不越界。
才是一个人最硬的骨头。
清欢捏住了他的衣角。
“谢云，你跟着我吧。”
谢云问，“小姐，你是什么意思？”
“你保护我，做我的保镖，做我的朋友，怎么样？”
此刻，音乐会正达到高潮。
这首曲子是写给有情人的，调子婉转，跌宕起伏，像是青春期少女的心事。
在胸膛里乱撞。
让人脸红心跳。
谢云看着她瞳仁里自己的，仿佛掉进了一汪深潭。
他呆若木鸡。
清欢看着他傻呆呆的样子，感觉真好玩。
她也清楚，这个男人是喜欢自己的。
她忍不住想逗一逗。
正好旁人在接吻，她也凑上去，在两人嘴唇快要碰到的时候，呼唤他，“谢云。”
谢云浑身一怔。
她带过来的香气，似有若无，魂牵梦萦。
谢云滚了滚喉结，嗯了一声。
清欢咯咯地笑了起来。
她回去做好，调皮道，“你不逗你了，脸都要红成虾米了。”
谢云碰了一下自己的脸。
果真很烫。
他意识到自己被她逗弄了，也不生气。
“你开心吗，刚才？”
清欢看向他，“嗯开心。”
“开心就好。”
“你不生气吗？”
“为什么生气，你开心的时候，我也开心，而且你逗我，我觉得吃亏的是你。”
清欢笑着笑着，鼻子一酸。
原来逗喜欢自己的人，是这种感觉。
所以当初靳延风也是这种感觉吗？
像是逗宠物一样，心情愉悦的时候多摸一摸。
心情不好了，就嗤之以鼻。
清欢不想让自己变成靳延风那样的人。
“对不起，谢云，刚才我不该逗你。”
谢云表情淡淡的，“不用跟我道歉，我要你开心，小姐。”
清欢心里酸涩。
“谢谢。”
音乐会结束。
等会还有一场，但是清欢不想看了。
想出去走一走。
门口有人进出，很多人。
清欢对着墙上的反光玻璃照镜子，补妆。
意外看到镜子里，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愣住，不敢动。
那个身影，那个侧脸。
靳延风。
靳延风的身边，有一个陌生的女人。
女人穿着白裙，巧笑嫣然，两人边走边聊天。
过门槛的时候。
女人停顿了一下，捏着裙摆。
靳延风很是绅士的扶住了她。
“小心些。”
他低声说。
那副温柔的样子，以前清欢也见过。
也对她那样温柔。
清欢忍不住回头，看着两人的背影。
直到消失不见。
清欢急促的呼吸着，感觉眼前的视线越来越模糊。
直到热泪，滚到嘴角。
清欢狼狈的擦去，转身看向谢云。
谢云站在不远处。
没有靠近。
只是说，“如果你需要我的安慰，我随时都在。”
清欢情绪崩溃。
上前抱住了他。
音乐会现场，靳延风坐下之后，看见旁边的桌子上，放着一杯眼熟的热饮。
他一顿，拿起来看。
这杯奶茶其实没什么特别的，大家都爱喝。
但是单子上，写着奶茶不加料，两分冰，无糖。
跟清欢的风格一模一样。
而且靳延风有预感，这个位置，刚才就是清欢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