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之州竟然觉得挺无力的。
只能看着车子在雨夜里离开。
他回到家里，跟姚雯说了实情，姚雯担忧，“靳墨寒太可怕了，我好怕她今晚上会被打。”
裴之州还是那句话，“老靳再糊涂，也不可能做出打女人的混蛋事。”
“以前乔乔被打过，不然我也不会相信。”
裴之州咳嗽一声，“以前的打，在床上之外打过吗？”
姚雯一愣，“什么意思，肯定打过啊，不然乔乔为什么那么恨他，难道在和好之前那段阴暗的时光，你忘记了吗？”
裴之州叹口气。
他也挺难的，面前的女人钻进了死胡同，又还是个孕妇，情绪很不稳定。
说多了吧，她会胡思乱想，会跟自己争执。
不说的话，不知道实情，担忧多了又怕会影响到身体。
裴之州思来想去，只想到一个好办法。
他脱掉了衣服，用男色勾引她。
“老婆，还是别管人家了，我们去被窝里，去做刚才没有做完的事，好不好？”
姚雯一脸黑线，上前就是一个拳头。
“你们男人满脑子都是这些东西，真是够了！”
裴之州，“……”
……
雨夜。
车子在雨帘里行驶，上了高桥。
江晚乔坐在后座，感受到速度越来越快，仿佛前方是个黑洞，将他们吸附进去。
好在她习惯了更快的车速，此刻靳墨寒用速度发泄怒气的行为，并不会影响到她。
而且还能在冷不丁的时候，突然说一句，“你再开快一点，我们早点把协议签了，然后明天一早就去民政局排队。”
靳墨寒闻言，几乎要将方向盘给捏断。
车子开进了别墅大门。
江晚乔看着屋子里的灯，不知道孩子们睡没睡。
她也没动。
吵架归吵架，不能当着孩子们的面。
靳墨寒也清楚，所以他没有下车，而是在熄了火之后，坐在驾驶座点燃一支烟。
江晚乔冷冷道，“还有什么事你一次性给我说完，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
靳墨寒吐出一圈烟雾，开门下车。
他来到后座，跟江晚乔坐在一起。
江晚乔目视前方。
完全不把他当回事。
靳墨寒问，“我们现在冷静下来，好好的捋一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明明只是一场小小的口角。
甚至都称不上是吵架的事情，为什么会爆发得这么严重。
会闹到这个地步。
江晚乔冷嗤一声，“不需要冷静，说再多也没用，就是没有以前爱了而已，与其互相折磨，不如放过，让各自逍遥快活。”
靳墨寒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你告诉我，离婚是你的真实想法吗？”
江晚乔闭上眼睛，“你问这些重要吗？你想不想继续过下去？”
“想！”
“你真的想，你会这么伤我？”江晚乔心酸，却没有表现出来，“我这个人就这个德行，但凡是让我不顺心的，我说丢就丢，我告诉你，我以前受的委屈比天还大，你欠我的一辈子都还不完，所以现在你不能犯错，犯一丁点错，你就该死！”
靳墨寒还是那句话，“离婚到底是不是真心的？”
江晚乔烦死了，大吼，“是是是，是真实的！行了吗？”
真是烦死了。
吵架的时候，为什么反复问这些敏感的问题！
如你的愿离了吧！
太累了！
靳墨寒静默了很久很久。
他垂着脑袋，仿佛是个受了重伤的雄鹰，所有的羽毛都温顺了下来。
此刻，复盘吵架的过程，分析谁对谁错。
都不重要了。
两人都在极端的两边，中间隔了千万重山。
任何一句话，就可以击溃多年来的感情，谁都不愿意低头。
雨越来越大。
车厢里的温度，开始逐步降温。
江晚乔受不了跟他待在一个小空间里，却一言不发，开口道，“什么时候写协议？”
靳墨寒的眼皮子，疯狂跳动。
他的底线就是离婚。
江晚乔并不在乎这一段感情，而且拿他的底线，反复摩擦。
他抬起头来，眼底一片渗人的冰冷，“财产分割，怎么说？”
江晚乔扯了下唇角，“我不要你的，你也不要我的，以前花过的我们既往不咎，孩子都归我。”
“孩子都归你？你哪来的脸说这些？”
“你要跟我争抚养权，我随时欢迎你来，现在我三十岁了，不再是以前那个二十四五岁的江晚乔，你以为沪城最厉害的律师还是你手里的那个吗？跨过审案的精英律师，我可以一抓一大把！”
靳墨寒冷笑，“那我们就先打抚养权官司，江晚乔，让我看看你的实力。”
他那副势在必得的欠揍样子，让江晚乔恨得牙痒痒。
“走着瞧！”
现在这房子，是以前靳墨寒买的。
她不稀罕住。
自己有的是房产。
只是无人陪着自己罢了。
江晚乔正要下车，突然想到什么，又逼近靳墨寒说了一句，“协议上再加上一条，离婚之后你要是骚扰我，我随时可以交警察保护！”
靳墨寒幽幽道，“你当自己是个什么人间绝色，我没了你还不能活了么？到时候别是你，半夜寂寞了，脱了裤子来爬我的床。”
江晚乔气笑了，“全天下只有你有三条腿是吧？我他妈马上找十个男人玩！”
“随便。”
江晚乔摔门厉害。
刚走两步，一把雨伞砸在脚边。
靳墨寒的声音很是冷酷，“你买的，我不稀罕要。”
江晚乔拿起来，又丢了进去。
“你碰过了，我嫌脏！”
说完就去车库了，开走了自己的车。
这辆车是之前靳墨寒给她买的生日礼物，限量版的迈巴赫，贴了粉色的车模，简直不要太少女。
平时江晚乔爱惜得要死，轮胎缝隙里都不准有一点灰尘。
现在油门乱轰，东撞西撞，恨不得把车盖子都给开掀起来。
车子缓缓离开。
靳墨寒在后视镜里，看了很久很久，直到车屁股再也不见了，才开门上楼。
孩子们已经睡下了。
他洗干净身上，进去看他们，保姆开门出来，嘘了一声，“一直睡不沉，好不容易才睡着了，先生你还是明天再来看吧。”
“他们不是一直睡眠都不错？”
“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回事，估计是你们都没在家，缺乏安全感吧。”
“嗯。”
靳墨寒情绪不明，去卧室。
打开卧室门。
里面一点生人的气息都没有。
刚才回到家，发现一个人都没有的滋味，此刻又涌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