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砺表情莫测,“我有一种很奇怪的预感。”
“什么预感?”
“她能治好我的病,我后半生的快活,离不了这个女人。”
……
他出去找人,下人指着废弃小院的方向,“江小姐往那边去了。”
裴砺一看,眼眸幽深。
裴家的废弃小院,很久都没有住人了,现在成了杂物间。
江晚乔纯粹是好奇,进去看看。
在门口,她看见半开的门,里面堆着不少纸盒子。
盒子的缝隙里,塞着一个黑乎乎的牌位。
牌位首字:靳。
再往下,就看不见了。
裴砺出现在她背后,问,“想找什么?”
江晚乔吓了一跳。
她深呼吸一口气,不动声色道,“没找什么,来这里透透气。”
裴砺,“来这里透气?里面死过人,你的人气儿倒是可能被他吸走。”
江晚乔顺势问道,“死的是谁?靳家的。”
裴砺点到为止,睨着她,“这跟你没关系,别问。”
江晚乔盯着那个牌位。
靳,靳家。
不知道怎么,江晚乔就想到了那位销声匿迹,素未谋面的靳父。
靳父英年早逝。
他怎么死的?
跟裴家有什么关系?
牌位放在这,倒像是被裴家供奉着,可是又丢在杂物堆里。
矛盾得很。
裴砺拉着江晚乔转身离开。
他接了个电话,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他脖子上的筋脉紧绷起来,眉眼紧紧锁着。
三言两语,他一点信息没露,电话挂断。
江晚乔翘起嘴角,阴嗖嗖的问,“明天你就要进去坐牢了吗?”
裴砺,“你舍得?”
“为何舍不得?你给过我什么好处吗?”
“现在给也不是不可以,我的功夫相当不错,云诺后来可被我弄服帖了的。”
江晚乔恶寒,皱眉道,“别打我的主意,如果我当时是云诺,事后我会杀了你。”
裴砺突然认真了起来,“江晚乔,陪我出去玩几天。”
江晚乔下意识要拒绝,裴砺继续道,“你想不想看靳墨寒的另一面?我带着你销声匿迹,他得不到你一丁点消息,我们看看他是如何发疯的,如何?”
江晚乔眼眸涌动。
那一瞬,是心动的。
世上,谁不想窥得靳墨寒那号人物痴情的一面?
裴砺步步紧逼,“在哪里你都会被我关着,何不换个环境?要是被靳墨寒知道我跟你独处,恐怕要嫉妒得发疯,反正他那么绝情,你为他守贞操干什么?”
江晚乔凉凉看他一眼。
裴砺这个人,城府深。
披着一张温文尔雅的面皮,拨打着最黑的算盘。
甚至连他有什么目的,都不为人知。
江晚乔道,“我答应你的条件,有什么好处?”
裴砺看了眼后面的小院。
隐约,可以看到那个废弃的牌位。
“你猜猜看,那里面供奉的是谁?”
江晚乔大胆道,“靳墨寒的父亲吗?”
裴砺溢出一个笑容。
那笑,一下子就吸走了四周的暖气。
变得森冷。
江晚乔不由得捏了一把汗:她猜对了。
“靳墨寒跟你们裴家有仇,你们不会供奉一个仇人的父亲。”江晚乔道,“你们是愧疚吧?他死于非命,跟你们有关系,妄图用一点虚无的纸钱和香火,来弥补自己犯的错。”
裴砺压住她的肩膀。
像是掐住了她的脖子。
裴砺道,“如果你能保住我不坐牢,那我就告诉你这个秘密。”
……
空气静默了很久很久。
江晚乔感觉嗓音都哑了,“我为什么要知道这个秘密,这跟我没有关系。”
“你不想得到靳墨寒吗?”裴砺道,“他一直都想掀翻当年那一场案子,但是找不到证据,如果你攻略了我,就是帮了靳墨寒一个大忙,到时候云诺不值一提,你会是靳墨寒身边最重要的女人。”
江晚乔好笑,“我为什么要这么做,费尽心思讨好一个男人,有什么意思?”
“靳墨寒现在已经不是一个单纯的人类了,他是带动沪城经济的重要人物,你要是能驾驭他,世界上的荣华富贵,就是你掌中的开关,你想怎么享受,就怎么享受。”
裴砺问,“你会嫌钱少?”
商场那一套阴险狡诈,裴砺讲给她听。
“你只要不恋爱脑,靳墨寒就是一个物品,卖掉他,变成钱,你是这个世界的主宰。”
江晚乔后退了一步。
她站在阳光里,却依旧能感受到裴砺身上的寒气。
理智告诉她:这个男人不能碰,会死无葬身之地,但又很讽刺的是,裴砺盯上她,就没有松口的道理。
她愿不愿意,服不服从,都不重要。
裴砺会强迫她怎么走眼前这条路。
……
走的那天,江晚乔穿上了来时的衣服。
这几天其实裴砺给她买了很多,从头到脚,三年都穿不完。
但是江晚乔除了换洗一套,其他都没碰。
换洗下来那一条裙子,是水蓝色的天使之泪,全城只有三条,裴砺花了不少金钱。
这衣服不能干洗。
江晚乔故意丢进洗衣机,洗得皱巴巴的,然后挂在院子里,随风飘荡。
车子停在后门,裴砺叫人来喊了好几次。
江晚乔这才走。
裴砺坐在车内,笑得邪肆,“知道前院儿在接待谁么?靳墨寒!”
江晚乔的心尖颤了颤。
她下意识扣紧手指,没吭声。
裴砺在危险边缘疯狂的蹦迪,“去会会?”
江晚乔,“你敢,我就敢。”
靳墨寒都已经起诉他了,现在随时都能把他抓回去拘留。
裴砺就是有这个胆量,一踩油门去了。
车子停在裴砺的车后。
江晚乔侧头,看着裴砺带着陈易,在管家的带领下往里走。
他的背影,在风中依旧挺拔。
姿态矜贵无比。
每一寸发丝,都是她熟悉的,也让她心动,失控。
但一想到,这段时间他都窝在云诺的身边,把曾经给过自己的,也给了另一个女人。
江晚乔就窒息得喘不过气。
“他来找谁?”江晚乔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