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暂时还没有办法给你想要的,但我会竭尽所能,给你所有的宠爱和尊重。是我对不起你!”
沈翎曦心里复杂的很,这话她不知道该不该信,心里更没有勇气去相信。或许宜太妃说的是对的,她会是他最重要的女人,可却不是唯一的女人。
“你不相信我?”
“我该相信你吗?”
“不相信也没关系,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沈翎曦姑且还是相信了他,她知道自己会输,可谁不会输呢?“多谢殿下。”
“走吧!”
楚御琛牵起她的手,两人继续往前走。
楚君迁回到了昭阳殿,坐在院中的秋千上,一个人喝着闷酒。
高展并没有上前劝阻,往年都会劝,可劝也没有用。陛下心里苦的很,倒不如让他发泄一番,一年到头也没有多少机会能让他发泄的。
不久后,楚君遥来了昭阳殿,走到他跟前,陪他一起喝。
两人一坛接着一坛的喝着,“来!今日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
楚君遥瞧着他已经彻底醉了,湿了眼眶,说道:“皇兄,您又想皇嫂了?”
楚君迁此时已经开始意识不清了,喃喃道:“也不知御琛大婚,她会不会回来看一眼?”
高展事先清退了昭阳殿的所有人,院中也只有楚君遥与高展两人。
“儿子大婚,做母亲定然会回来的。”
“是吗?朕还能再见她一面吗?她说过,后会无期,她不愿意再见朕了。”
楚君遥安慰道:“皇兄可以去见她,你们还会再见的。”
“但愿吧!若有来世,朕不想再与她是这个结局,来生也不愿生在帝王家。”
楚君迁怀里抱着酒坛子,脸颊泛红,眼眶泛泪,可他却不曾让眼泪落下。他从不轻易落泪,即便是现在,也不曾落泪。
“皇兄累了,该回去歇着了。”
“你走吧!朕想一个人在这儿待会儿。”
“臣弟告退。”
楚君遥嘱咐了高展几句,“夜里凉,还是让皇兄尽早回去。”
“奴才知道了,成王殿下慢走。”
楚君遥出了昭阳殿,便遇上了凌殇。凌殇知道陛下难过,心里担心,还是来瞧瞧。
两人迎面遇上了,“成王殿下。”
“别多礼了。”
“陛下如何?”
“已经醉了,有高展守着,不会有事的。”
“那便好。”
两人一同散步回去,很多事情楚君遥知道的并不多,凌殇清楚其中的一切。楚君遥今日,还是多嘴问了几句。
“凌将军,你自幼陪皇兄长大,整个上京城,恐怕你是最了解皇兄的人了吧!”
凌殇一脸苦笑,说道:“臣也并不真的了解陛下,高公公陪着陛下时间最久,可他也不了解陛下。这个世上,真正了解陛下的人,早就不在了。”
“皇嫂不是吗?”
“皇后娘娘也并不了解陛下,至少她猜不透陛下的心究竟有多狠。”
“凌将军此言何意?”
“这个世上最了解陛下的人,是陛下的皇姐,大楚的如华长公主。如华长公主抑郁而终,因为她看透了陛下的心狠,更看透了最终的结局。她想逃避,而死是最好的逃避方式。”
楚君遥对楚栀柔的印象几乎没有,她当年远嫁大燕时,楚君遥还只是一个孩童,自然也就不了解自己这位皇姐。
“皇姐也是为了大楚牺牲的。”
“不!如华长公主是因为自己爱上了慕羽涅,不知该如何面对陛下,更不知该如何面对大楚万千子民。在爱慕羽涅与爱大楚之间,反复纠结,患上了心病,这才香消玉殒。皇后娘娘与如华长公主不同,她自始至终都没有爱过陛下,她爱的一直都是大燕。大燕灭国了,可大燕的子民还在,她想让六皇子登基,更多的是为了大燕,想让大燕血脉能够延续下去。”
“这是一种执念,也是她活下去的念头。若是连这个执念都没有了,那她也就活不下去了。”
楚君遥却不解的问道:“可皇嫂这般爱大燕,为何当年没有随大燕而……”
“国破山河在。大燕的确亡了,可山河仍在,子民仍在。可若她当年真的以身殉国,那才是真的什么都没有了。更何况,即便皇后娘娘当年真的殉国了,又能改变什么呢?又有什么意义呢?”
“世人眼中的皇后娘娘,以身殉国,多么大义无私。可这也不过是一个虚名,史书上的确留下了皇后娘娘一笔。可这又什么意义呢?千百年后,人们了解到的,不过是史书上的了了几笔。知道真相的人,又有多少?再过上几百年,还有谁会记得?”
“从史书上消失很容易,结局就是一死了之。可皇后娘娘自幼长在深宫里,难道这些她会不知情?她没有对不起任何人,为何要去死?大燕气数已尽,谁也救不了,她也尽力了。”
“你会觉得她自私自利,甚至是薄情寡义。可在这个世上,又有谁真的能做到大爱无私?若换作了成王殿下,事情真正发生在了您的身上,您未必能做到像皇后娘娘这般。”
“世人惯会站在道德的至高点上,来评判他们这些人的所作所为。可他们都忽略了一点,那就是这些事没有发生在他们自己身上。板子没打在他们自己身上,他们不痒不痛,又怎么能理解深陷其中,无法逃离之人的痛苦呢?他们轻飘飘一句话,高高在上的评判他们的做法,以此来彰显自己有多聪明,有多高尚。可他们才是小丑,更没资格去评判。”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句话,有时候很没道理。”
凌殇素来不爱多嘴,可今日竟不知为何,竟与他啰嗦了这么多
“凌将军平日里不像是话多的人,今日怎会与本王说这么多?”
“臣今日的确是多嘴了。臣一路陪着陛下走到今日,也见证了陛下一步步成长为帝王。今日也是有感而发吧!史书上的很多人,对自己的功过,任由后人评判。说出这话的人,其实早就不在乎死后世人对自己的评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