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君迁回到正殿,便吩咐高展,“让她进来吧!”
“诺!”
楚君迁已经坐在书桌前,准备看奏折了。
贤贵妃急匆匆的进来,竟一时间忘记了行礼。楚君迁冷冷道:“你入宫多少年了,连规矩都忘了?”
高展识趣的退下,并且屏退了众人,殿外的人都离得远远的。
贤贵妃也是自己乱了阵脚,竟都忘了行礼,冷静下来,便向其行礼,“臣妾给陛下请安。”
“什么事?”
“陛下真的要立六皇子为储君?”
“后宫不可干政,你不要觉得现在后宫唯你独尊,就真的以为这后宫是你的天下了。立嗣一事,事关国本,轮得到你插嘴?”
“陛下!六皇子的身份……”
楚君迁猛地一拍桌子,“放肆!此事若是你敢泄露出半个字,朕会让整个顾家为你殉葬。还有御宁,你可以试试看。”
贤贵妃吓得立马跪下来,她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他竟真的要立慕紫菀的儿子为太子。
“陛下就不怕此举,会颠覆大楚江山吗?”
“御琛是朕的儿子,朕的嫡长子。朕立他,谨遵人伦礼法,你想说什么?”
“可他身上流着……”
“顾蝶韵!朕最后一次警告你,若是此事泄露出去,朕会送你去见崔嫣云,你的儿子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回到上京。你要试试吗?”
贤贵妃双腿发软,身子不受控的颤抖着,眼含泪光,她终究还是输给了慕紫菀。即便她人不在上京,不在皇宫,可她还是输了。
“陛下可真爱皇后娘娘啊!就连皇位,也要留给她的儿子。她人不在陛下身边,心也不在陛下身上,可陛下还是愿意为了她,冒着得罪天下人的风险,也要将皇位留给她的儿子。”
“这是朕与她之间的事,何需你多言。你该退下了!”
“臣妾终究还是输给了她,输给了一个十年都不曾露面的女人。她甚至不用出现,便可以将陛下的心勾走,甚至可以轻而易举的得到臣妾想要的一切。臣妾倒真是有些佩服她,她怎么就能这般好命呢?”
好命?楚君迁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她好命?
“朕的心,装满了天下,但自始至终都留有一个位置给她。至于你们,不过是朕养在后宫的女人罢了。别再痴心妄想了,只要你们安分守己,朕不会亏待你们。”
“痴心妄想?臣妾是痴心妄想,痴心妄想了半辈子,想要得到陛下的爱,哪怕是一点点也好。可陛下的心,早就给了她,再也容不下别人了。”
楚君迁自始至终,都没有正眼瞧她,这后宫的女人,他注定辜负了。“退下吧!”
“臣妾告退。”
贤贵妃离开紫宸殿的那一刻,泪水跟那不要钱的珍珠一般掉落下来。
贤贵妃走后,楚君迁迅速恢复了往常,拿起奏折,继续批奏折,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高展见贤贵妃出来了,上前行了一礼,便端着一盏茶,走了进来。
高展将茶奉上,随后便站在楚君迁身侧侍奉。一切亦如往常,没有任何变化。
怡和宫
苏昭容屏退了宫人,拉着楚御宏的手,急切的说道:“御宏,今日这局面,你父皇怕是已经定下六皇子了。”
楚御宏却一脸从容,笑道:“母妃,您说什么呢?这都是没影的事。”
“你这孩子,怎么一点儿都不着急呢?”
“儿臣着急也没什么用,更何况有人比我们还急呢?”
苏昭容一想也是,那三位定然比她还急。“我儿真是聪明。也对,比起我们,该急的是他们。”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先让他们去斗,我们冷眼旁观便是。”楚御宏露出意味深长的笑。
苏昭容一脸欣慰,笑道:“我儿说的是。他们不总是嘲讽我们母子吗?以后的事还真说不准,我们就等着,忍着,熬着,总有熬出头的一日。”
“母妃放心,儿臣一定会让你成为这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
“好!母妃等着那一天。”
玉京雪园
慕紫菀知道他们顺利回京的消息,这心也能稍稍放下了。
杨子翊这日前来,便是来询问何时启程。
两人坐在院子里,慕紫菀问道:“姝儿近日如何?”
“已经好多了,越泽刚走那几日,哭闹了一阵儿,但人总要认清现实的。慢慢的,她自己便明白了。”
“那便好。”
“想好去哪儿了吗?”
“一路北上,游山玩水,走到哪儿,喜欢便留下住几日,不喜欢就继续走。”
“好!那我这就去安排。”
“我还有不少首饰,拿去变卖吧!留着也没什么用了。”
杨子翊笑道:“你那些首饰还是留着吧!不然拿出来,人家肯定要怀疑你的身份,那可都是宫里的东西,价值连城呢。”
慕紫菀倒是忘了,那些东西的确值不少钱,但也不能轻易变卖。“也对。但我也有几件寻常首饰,那些算不上有多名贵,应该能拿去变卖。”
“好!过几日我便去玉京的当铺一趟,变卖了换成银钱,也可当作我们路上的开销。这几年,我那两个堂弟也做了些小本生意,赚了些钱,够我们游历山河了。”
“好!”
“琬茹怎么样了?”
“心情一直很低落,越泽和瑞霖走了,她这心都乱了。正好带她出去走走,看看风景,心情也会好的。很多事情,也就会慢慢的忘了。”
“那过几日我再来。”
“好!”
杨子翊走后,慕紫菀去了慕琬茹的房间,蓝樱正哄着她用膳。
慕琬茹躺在床上,没什么胃口,一口都没吃。
蓝樱见慕紫菀走过来,“这都好几日了,这可怎么办啊?”
“你去忙吧!我来劝她。”
“好!”
慕紫菀来到床前座椅处坐下,慕琬茹背对着她躺着,慕紫菀安慰道:“这都过去快三个月了,怎么还这么想不开?”
“姑姑,我心里就是难受。”
“姑姑都懂,可也不能不吃饭啊!这身子怎么受得了?姑姑可是要心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