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楚君迁并未在朝堂上处置柔嘉郡主,这也是给淮王一个面子。更何况,此事事关皇室颜面,只能私下处置。
早朝过后,大臣们皆离开了太极殿。
淮王与淮世子并未离开,跪在楚君迁面前,只求他留柔嘉一命。
“臣教女无方,还请陛下责罚,只求陛下能够网开一面,饶柔嘉一命。”
楚君迁知道他们会来求情,他的确想要柔嘉以死谢罪,可碍于淮王,他不能直接下旨赐柔嘉死罪。
“皇叔可知柔嘉犯了何罪?放杨子翊出城,她是想叛国!”
淮王吓得连连磕头,“陛下,柔嘉绝无此意。请陛下明察!”
“私放杨子翊出城,公然与朕作对,难道她还不是叛国?”
“陛下——臣从未求过您什么,今日只求您饶她一命。她自幼被娇生惯养长大,的确愚钝,对朝政之事一概不知,她心思单纯,只想救自己的丈夫。女子自幼被教导,出嫁从夫,一辈子都要以夫为尊。柔嘉被陛下指婚给杨子翊,她这辈子就是他的妻子。她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她的丈夫。陛下!她总不能见死不救,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丈夫死吧!”
楚君迁却冷冷道:“她不是寻常女子,而是我大楚尊贵的郡主。可她却只沉溺在儿女私情之中,全然忘记了家国大义。她不配做大楚的郡主,传朕旨意,柔嘉郡主私放罪人,褫夺一切封号,贬为庶人。”
楚君迁话音刚落,淮王听后暗喜,总算是保全了她一命。
可楚君迁随后的话,却让淮王心如死灰。
“皇叔,看在父皇的面子上,朕不会下旨赐她死罪。可皇叔,您可别忘了,您是大楚尊贵的淮王。若是您有一个通敌叛国的女儿,淮王府今后该如何?”
“皇叔远离朝政多年,一心只想做一个闲云野鹤的闲散王爷。可皇叔对朝野局势,可是一清二楚的。皇叔更了解,朕是什么样的人。”
“柔嘉偷走您的令牌,皇叔也有监管不力的罪责。这个罪人,朕就留给皇叔去做了,希望皇叔将功补过,别让朕失望。”
楚君迁自然不能亲自动手杀她,可柔嘉郡主非死不可。
这个罪人,只能由淮王自己来当。
楚君迁相信淮王会按照自己所说的去做,淮王在上京战战兢兢的过了这么多年。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皇权的可怕,这是楚君迁给他的一次警示,淮王自然会明白。
“高展。”
“诺!”
高展随后递上一瓶毒药,说道:“淮王,这是陛下赐给柔嘉郡主的,还请淮王收好。”
淮王颤抖的手,接过这瓶毒药。
淮世子惊讶的表情,他不相信父王会如此狠心,“父王!”
淮世子摆手示意他闭嘴,为保淮王府几千人性命,柔嘉必须死,他也必须要亲自动手。
“臣谢主隆恩!”
“带柔嘉出宫吧!朕会派人送你们回淮王府。”
“谢陛下。”
淮王双腿已经麻痹,颤颤巍巍的起身,淮世子搀扶着他,两人离开太极殿。
他们走后,楚君迁紧闭双眸,倚靠在龙椅上,喃喃道:“这把龙椅坐着可真不舒服。”
高展看到他一脸疲惫,可这些事还没有完。有时候他是真的心疼陛下,可又惧怕陛下的心狠。
但此刻的高展,更加相信他会一统天下。
楚君迁从不意气用事,也绝不会感情用事。他虽爱上了慕紫菀,可在大是大非面前,绝不会被感情蒙蔽。
慕紫菀的确占据了他的心,可他断不会为了她,而有损大楚的利益。
昨夜之事,是他太自负了,是他轻敌了。高估了自己,低估了慕紫菀和柔嘉。
这是他的错,可这笔账他会向慕羽涅一点一点讨回来。
“慕羽涅,真正的战争开始了。朕已经迫不及待想与你一较高下了!”
楚君迁随后睁开双眸,问道:“未央宫如何了?”
“回陛下,皇后娘娘一夜未眠,现下应该……”
“她应该是等着朕去看望她,告知她杨子翊究竟有没有逃出上京。”
高展问道:“陛下要回紫宸殿,还是去……”
“去未央宫,是该告诉她,杨子翊是死是活了。”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