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紫菀瞧着他们的样子,自己都觉得高兴。若是她的孩子……想到这里,慕紫菀深吸一口气,随后转身便走了。
“臣妾恭送皇后娘娘。”
慕紫菀一句话都没说什么,可她的表情,便已经说明了一切。
此刻的容妃和惠妃,竟也有几分心疼她。都是做母亲的人,自然能懂得孩子对一个母亲而言,意味着什么。
“也是可怜人,这宫里啊!都是可怜人,谁又比谁可怜呢?”容妃感慨道。
惠妃微微点头,叹了一口气,说道:“说的是啊!众生皆苦啊!”
慕紫菀走的越来越快,慕荷与身后的宫人,也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杨子翊看到刚刚那一幕,她定然是想起了那未出世的孩子。毕竟是自己的骨肉,即便那是楚君迁的孩子,可终究是血浓于水。
慕紫菀此刻很想快跑一场,可皇后的身份将她困住,只能轻声慢步,绝不能逾越了规矩去。
她想放肆宣泄一番,想要痛痛快快的跑一圈,让自己可短暂忘记那些痛苦,尽情的挥洒汗水。
可是她不能。
脚步慢下来,又恢复了刚刚的端庄模样。身份是她这辈子,永远都摆脱不掉的枷锁。
慕荷见她一直压抑着自己,心疼得很,可终究是没什么办法帮她摆脱。
慕紫菀走累了,坐上凤舆,说道:“回宫。”
回到未央宫,也正好是午膳时候了,便说道:“是否要传膳?”
“本宫没胃口,想睡会儿。”
慕荷没有强求,说道:“好!”
慕荷服侍慕紫菀安寝,她现在只想睡觉,不想任何事。
行宫昭阳殿
这些日子贤妃直接住在了昭阳殿,白天陪着楚君迁去狩猎,晚上便留在昭阳殿安寝。
楚君迁隐约觉得,镇国大将军,他那位好舅舅怕是要有所行动了。
这天下午,楚君迁召见了骠骑将军。
贤妃为楚君迁奉上一盏茶,随后便出了昭阳殿,在殿外转了一圈。
楚君迁喝着茶,骠骑将军说道:“陛下猜想的没错,镇国大将军果然有所行动。”
“有多少人?”
“约摸着有五六万兵力。”
楚君迁丝毫不慌,他事先早就做足了准备。这一次,他定要让崔家消失。
“他果真是按耐不住了,也正合了朕的意。朕正愁没什么借口动他呢?这可是他自己送上门来的,可怨不得朕。”楚君迁阴冷的笑,令人胆怯。骠骑将军更是不敢直视他那双眼睛,看一眼便令人毛骨悚然。
“你回去准备吧!派人时刻盯着他。”
“诺!臣告退。”
骠骑将军出了昭阳殿,贤妃就在殿外等着父亲,见父亲出来后,便立马迎上去。“父亲。”
骠骑将军依着规矩,向她行礼,“参见贤妃娘娘。”
贤妃扶起他,直接问道:“父亲,您与陛下在商议何事?”
两人离昭阳殿门口还有好一块距离,骠骑将军小声呵斥道:“此事与你无关,你无需过问什么。”
贤妃已经猜到,他是要动镇国大将军了。“父亲,陛下真的要……”
“崔家有谋逆之心,陛下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那崔贵妃和大皇子呢?”
骠骑将军的沉默,便已经给了贤妃答案。楚君迁怎么可能会放过他们,即便那是他曾经宠爱过的女人,他的儿子,他都不会放过。
“崔家该走到尽头了。”
贤妃虽不喜崔贵妃,可从未想过有一天陛下会动她。甚至是大皇子,那怎么着也是他的长子,亲生儿子,陛下不至于会如此狠心吧!
“父亲,真的要走到这一步吗?”
骠骑将军只是一介武夫,他要做的便是听从圣意,依照陛下的旨意行事,其它的他一概不过问。
“圣意已定,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崔氏一族狼子野心,他们是在自寻死路,怨不得旁人。”
此刻的贤妃,从未有过的恐惧。崔氏一族是昭仁皇后的母族,镇国大将军更是楚君迁的亲舅舅,崔贵妃是他的亲表妹。他都能下得去手,或许帝王就是如此狠心。
“可父亲,皇宫怎么办?皇后娘娘还在皇宫呢?如果行宫出事,皇后会有人保护吗?”
骠骑将军说道:“陛下已经吩咐好了,皇宫自会有人守着。”
“有多少人?”
“大部分兵力还是集中在行宫,皇后也不过一万多人守城。”
“一万人怎么会够?若是镇国大将军趁机攻打皇宫,那皇后娘娘,还有其他人该怎么办?”
骠骑将军只是奉命行事,其他的他管不了,也不想管。
“皇命不可违,父亲要做的是守住行宫,而不是皇宫。”
贤妃担心宫里的皇后娘娘,皇宫的重要程度不言而喻,镇国大将军真要谋反,不可能不会攻打皇宫。一旦皇宫沦陷,这对镇国大将军而言,便是事半功倍了。可皇后娘娘该怎么办?
为了掩人耳目,不打草惊蛇,上京城外的几万兵力,楚君迁定然不会动,不然镇国大将军定会有所察觉。
他是在赌,是在拿皇后娘娘做诱饵,皇后娘娘毕竟是大燕公主,镇国大将军定会以此来要挟楚君迁。
贤妃想明白这一切后,吓得毛骨悚然。
骠骑将军见她这副表情,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嘱咐她,“切不可多言,皇命不可违。”
贤妃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昭阳殿的,楚君迁真的太可怕了。他竟然拿那么多人的命去赌这场战争的胜负,为了一举歼灭镇国大将军,他竟能做到如此狠心。
怪不得他会同意崔贵妃带大皇子来行宫,原来他早就规划好了一切。
贤妃身体僵硬着,麻木的进了昭阳殿,来到楚君迁面前。
楚君迁依旧在批阅奏折,就像往常一样,这些时日,他一直都在迷惑镇国大将军。如今终于等到时机了,他应该等这个机会,等了很多年了吧!
楚君迁听到她的脚步声,却并未抬眼看她。
没听见她说话,楚君迁这才抬眼瞧她,“何事?”
贤妃很想问他,可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她是后妃,后宫不可干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