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却笑道：“郑婕妤脑子真是不灵光的，皇后娘娘昨夜侍寝，自然是没睡好，还用得着多此一举-问吗？”
贤妃这话，更是在往崔贵妃心里扎了一根刺。这波指桑骂槐，贤妃用的可真是恰当。
郑婕妤察觉到现场这气氛，隐隐觉得有些冷，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贤妃姐姐说的是，是嫔妾没想那么多。”
慕紫菀听到贤妃这话，一脸尴尬，却还要装作镇定。这贤妃，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好了，今儿就到这儿吧！本宫还要忙万寿节一事，就不留诸位了。”
贤妃又说道：“万寿节，皇后娘娘可要向贵妃娘娘请教一二，毕竟往年万寿节的宫宴，都是贵妃娘娘一手操办的，从未出过差错，连陛下都赞赏有加。”
贤妃这样说，也正合了慕紫菀的意，慕紫菀微笑看向崔贵妃，说道：“贤妃这话不假，本宫第一次筹备宫宴，经验不足，还需贵妃帮忙。”
崔贵妃也不能公然拒绝，毕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自己若是拒绝，就显得她小气了。“皇后娘娘说的哪里话，娘娘有需要尽管吩咐臣妾，臣妾定会尽力相助。”
“如此，那是再好不过了。宫宴上歌舞一事，本宫一时拿不准主意，那便有劳贵妃了。”
往年宫里大小宫宴，都是崔贵妃一手操办的，这种事对她来说，自是得心应手。“那臣妾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本宫在此多谢贵妃。”
众人离开后，慕紫菀进寝殿睡了个回笼觉，她真的太困了，必须再睡会儿。
慕紫菀醒来时，已经是将近午时了，慕紫菀先命人将万寿节宫宴的菜单送到了紫宸殿。
随后先用了午膳，慕荷在一旁侍奉。
“皇室宗亲，都派人调查清楚了吗？”
慕羽涅特意在上京城安插了一部分人，这些人可任由慕紫菀调动差遣。“查到了一部分，不过没那么详细。”
“用不着详细。”
“如今皇室宗亲中，地位崇高的便是陛下的嫡亲叔父淮王，还有平阳大长公主。这两位在宗室中说话是最有份量的，其他人大多也都是顺着这二人的意。”
慕紫菀对平阳大长公主没什么印象，大婚后命妇们前来拜见时，这位平阳大长公主称病，并未来未央宫拜见她这位皇后。
慕紫菀来大楚前，楚栀柔也特意嘱咐过她，一定不能得罪这位平阳大长公主。
“淮王倒还能应付，只是这位平阳大长公主，宫宴上定会挑错处。”
“平阳大长公主乃是先皇的姐姐，听闻先皇当年能够顺利继位，这位大长公主可是立了大功的。”
这也正是平阳大长公主如今在皇室宗亲中最受人尊崇的原因，但此事已经过去了几十年，即便当年的确有功，这份功也被她自己霍霍完了。
“但大长公主的三个儿子，一个比一个混蛋，是这上京城最有名的纨绔子弟。长子次子经常流连烟花场所，甚至对自己的妻子时常打骂，强娶民女之事更是屡见不鲜。三子留恋赌博，几乎将赌场当做自己的家，将大长公主留给他的家产挥霍一空。大长公主为三个儿子，可谓是操碎了心，三子至今还没有娶亲，上京城没有愿意将女儿嫁给他这种赌徒。”
“因为三个儿子，平阳大长公主在宗室中的威信早已不胜从前，为儿子们收拾了不少烂摊子，大长公主府更是没了往日的光景。”
慕紫菀听到这些，倒觉得这位大长公主着实可怜，前半生可谓是风光无限，没成想老了还要被儿子拖累。
“再怎么说，终究还是陛下的姑母，大长公主在宗室里的地位，还是不能小觑。”
“娘娘说的正是。”
紫宸殿
高展将万寿节宫宴的菜单呈到楚君迁面前，楚君迁只是扫了眼，便让高展收了起来。
高展却疑惑的问道：“陛下不看看吗？”
“没什么好看的？不过是皇后想借朕的手，替她收着这份菜单，以备不时之需。”楚君迁自然是清楚慕紫菀的目的，皇室宗亲定会在万寿节那日故意为难她，宫宴上的菜肴便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奴才不明白。”
“等万寿节那日，你便会明白了。”
“陛下，平阳大长公主递了牌子，说是想求见陛下。”
楚君迁自然是知道姑母所为何事，肯定又是为了她小儿子的婚事而来，想让楚君迁为他下旨赐婚。
“你告诉姑母，就说朕近日政务缠身，没空见她。”
“陛下，那毕竟是大长公主，您不见总归是不好。”
楚君迁烦得很，她那个小儿子，吃喝嫖赌，是样样不落，这样一个纨绔子弟，哪家的姑娘愿意嫁过去？
“照朕说的做便是，这段时日，除了皇后，朕谁也不见。”
“奴才遵旨。”
“看来皇后娘娘在陛下心中的份量，终究是与旁人不同。”
高展这话，让楚君迁自己都感觉到惊讶，“你说什么？”
“奴才说皇后娘娘在陛下心中的份量，自是与旁人不同。”
楚君迁愣了片刻，脑海里一直回荡着这句话，慕紫菀在他心中的份量，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你今日话有些多了，退下。”
“诺！奴才告退。”
楚君迁瞬间就没了胃口，又将人唤回来，“等等，撤了吧！朕没胃口。”
“诺！”
楚君迁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心已经被慕紫菀一点一点占据。他从不承认，也绝不会承认。
“想什么呢？朕怎么可能会对她……”
这一夜，楚君迁没有去未央宫，也没有召其她妃嫔侍寝。夜深人静时，楚君迁批完奏折，一个人走出了紫宸殿，来到皇宫最高的城墙之上，这里能看到整个上京城的全貌。
“万家灯火，从未有一盏灯是为朕留的。”
楚君迁从坐上皇位的那一刻，便注定会是孤家寡人，他的双亲崩逝，最亲的姐姐远嫁大燕，他的亲人一个一个离他而去。剩下的，只有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