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这么断定。”江黎轻蹙着眉头,“凶手既然拿着手表,那他也可以将手表偷偷拿给别人。”
“何况这个剧本杀的‘狼’不止一个,你找到了拿手表的人,其他的凶手又该怎么辨别?”
一时之间竟找不到任何话语来反驳。
乐文姝只好承认自己想得太过简单:“说的也是。”
但下一刻,他话锋一转:“宿北,你是凶手吗?”
从歌满楼出来表情就变得若有所思的宿北不知不觉掉了队,走在队伍的最末尾, 此刻因为乐文姝的突然点名,表情明显怔愣了一下。
乐文姝眯着眼打量他:“宿北,你是凶手吗?”
江黎微不可见地蹙了一下眉,嗓音中带上了一丝警告:“乐文姝。”
仿佛察觉不到凝重的气氛,宿北的表情甚至都没什么变化,他看着乐文姝,瞳孔闪着一点微光,神情毫无波动地反问:“你为什么会这么问?是觉得我是凶手吗?”
乐文姝低头沉思了一下:“是有这种可能,这里几个人,只有你拿的牌最有嫌疑啊。剧本中的楚俞不是喜欢卓煜华吗?这个剧情走向有没有可能是情杀呢?比如你嫉妒夜莺得到了卓煜华的爱,于是出于嫉妒的原因你就买凶杀人。你是小少爷,又有钱又有权,想杀个人轻而易举,所以你是主谋。其他凶手就是你用钱买通动手的人。”
不知道乐文姝是什么意思,队伍停了下来,气氛陷入僵局。
夏星馨隐约觉得这个人好像在针对宿北,她有些紧张,吞了口口水磕磕巴巴地解围:“那、那个,节目组之前说了,只有在规定时间内才可以指认凶手......”
“没关系。”宿北笑了一下,他甚至仔细思考了一下:““你说的有点道理。我确实喜欢卓煜华,但我不是凶手,这点我绝不会说谎。我承认我是有点嫉妒她的,但也只是嫉妒。我的身份是复夏银行行长的儿子,从小接受的就是高等教育,知道杀人意味着什么的,因此绝对不会轻易背负人命。一是不值当,二是不敢。再者,激素上头的人不管男女总是觉得自己的爱刻骨铭心深情不许,但等到这阵子新鲜劲过去了,卓煜华未必还会喜欢她,我可以等,等这个机会和不确定性。但我没想到她就这么死了,死在他们两爱得最热烈的时候。”
宿北苦笑了一声:“所以卓煜华才一直忘不了他。”
话锋一转,宿北平静道,“按照你的逻辑,我也可以大胆推测一下。乐文姝,凶手应该是你吧?”
乐文姝差点又开始跳脚:“你胡说!”
宿北摇摇头,理智地开始分析:“夜莺和你同样是歌满楼的倌人,但她的运气却比你好,攀上了商行行长这样的高枝,对方不但在众目睽睽之下替夜莺赎了身,甚至还要娶对方做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你嫉妒夜莺从此就要过上更好的人生,而你却还得在这一亩三分地揽客卖身,做最卑贱低微之人,于是你心生歹念,动了杀心。夜莺成亲前察觉有人跟踪她,那个人其实就是你。”
“后来她说这是错觉,但其实不是,因为你摸清楚了她的行程规律,已经找好了机会下手——跟你同行的倌人就是你的帮手,后来不见的手表,也是因为你贪图钱财于是顺手拿了回去,本想去当铺当掉你们二人瓜分钱财,但没想到这手表太过招摇过市,你们压根不敢拿去当铺当掉,现在反而成为了你谋财害命的证据,一个烫手山芋。”
秦安然顿时一精神:“诶,我不是——”
乐文姝真的跳脚了:“我是男人,我才不卖身!你简直胡言乱语,我是清白的,手表不在我这里!”
宿北长篇大论说了那么多污蔑他的话,可一被诬蔑,他的脑子就转不过弯来了,除了反复强调自己不是凶手,乐文姝混乱的大脑压根找不到反驳的点,想不出反驳的理由。
甚至如果他不是本人,他都要被宿北带偏相信自己是杀人凶手了。没有人比他自己更清楚自己是无辜的,因此他无比害怕这个时候有人信了宿北这一套说辞,在晚上把他票出局。
——他真的会委屈哭的!
“噗。”夏星馨见他那着急上火的样子,没忍住笑出了声。
乐文姝头一次急得眼睛润了,都不管夏星馨嘲笑他了:“队长封曜哥,你们信我,我真的不是凶手,今晚投票你们别投我......”
江黎作为队长已经习惯了,这会像往常一样安抚:“好好,不会投你的。”
乐文姝还不信,他沉浸在自己的委屈情绪里,眼眶里的水气越来越多:“真的不是我!我就是,我就是开个玩笑,没真想把宿北当凶手,也没想投他......”
宿北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在他看来,这次是乐文姝率先来挑衅他的,而自己只是小小的回击了一下。
他当然不是因此记恨上乐文姝了才反诬蔑对方,事实上,根据宿北从边奕那里了解到的游戏规则,开局前的互相猜忌在剧本杀里是常规操作,真说起来,没有证据的支撑下他们说的一切都是口说无凭,不会有人真的相信的。
宿北也只是想轻轻地吓唬乐文姝一下,没想把对方逼成这样。
他看得出来乐文姝是真的要急哭了。
还能怎么办呢。
自己捉弄哭的人,当然得自己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