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口子有说有笑,空气中都透露着甜蜜。
林舒乔主动自觉地上了车后座。
李星儿心疼她老公,去姐姐家的这段路她自告奋勇做司机,让厉泽辰去副驾位上把属于他的那份早餐三明治给吃了。
路途很短,等厉泽辰吃完早餐,李星儿已经将车开进了姐姐婆家住的那个老旧的小区。
几个人下车,各自提了些东西上楼。
张家人这会儿正在吃午饭。
张老太做了不少菜,都是炖鸡、大虾之类的好菜,一家三口坐在桌子上吃得满嘴滋油,大汗淋漓。
而他们家,刚刚生完孩子的那个儿媳妇,却自己点了个外卖,孤零零地放在客厅的茶几上,也没有吃。
郑月儿恢复了几天,刀口已经长得差不多,目前已经可以下床了,但张家人吃饭没有她的份。
还是因为那件事,张家人想在郑月儿的房本上加上张振兴的名字。
郑月儿不依,张家人就想用这种法子来逼她就范。
几个人联合起来孤立她,不伺候她吃喝,也不照顾她跟霓裳两母女,由得两母女自生自灭。
就连郑月儿刀口疼的那两天,想擦个身子张振兴都不愿意搭把手。
张振兴那话说得好听,郑月儿不愿意把房子加他的名字,那就是没有把他当一家人,既然没有把他们当一家人,那大家也就没有照顾她的必要了。
反正就是又当又立,既不照顾人,还要把原因推到郑月儿的头上,让她觉得,是她在自作自受。
张老太拿着林舒乔给她的钱,不仅完全不理郑月儿的死活,还每天当着她的面来吃香的喝辣的,故意刺激她一样。
这会儿她吃饭,就为了馋郑月儿,不仅吃得吧唧吧唧响,还故意提高了声音让郑月儿听见,“今天这油焖大虾个头真大,肉又紧急,香喷喷的真好吃,老头子,你多吃几个!”
给她老头夹了又给她儿子夹,“振兴,你也多吃点,这小妮晚上吵得你睡不好觉,你得多补补……”
说罢,还说了几句风凉话,“生个丫头还真把自己当个大功臣了,啥啥不干,连个孩子都带不好,每天哭哭闹闹的,昨天我还被人问,是不是小妮出了什么毛病了?什么毛病?就是她自己懒不想起床喂奶,饿着了呗……”
她说的是霓裳晚上哭闹的事。
郑月儿遭受着这一家人非人的折磨,情绪就快崩溃了,她心情不好母乳就不好,霓裳本来就吃不饱,这会儿还母乳里感受到了母亲的暴躁,都说母女连心,郑月儿活得行尸走肉一样,霓裳也经常啼哭。
两母女跟刚出院时候,简直是变了两个人。
而张振兴,因为房产证的事跟郑月儿生了嫌隙,以女儿晚上吵,影响他上班为由,一早已经搬到了客厅睡了,做起了厅长。
半夜听到女儿哭从来不会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吵烦了就直接大吼大叫,指责郑月儿连个小孩都照顾不好。
郑月儿在各种各样的折磨下,活得已经人不人、鬼不鬼了。
张老太在她儿媳面前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郑月儿,你何必这么倔,把房产证上加上振兴的名字那不就皆大欢喜了吗?有我们一口吃的,那还能少了你?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高高兴兴的,你说你干什么要那么执着?
你们是两口子,两口子那就不应该分你我,你说你老了,房子还不是归那丫头,那丫头的,不还是振兴的吗?你犟这口气干什么?就是自讨苦吃……”
郑月儿像听不见一样,机械地交叉着两条腿拿着小霓裳的衣服进厕所洗去了。
张家人恶毒,为了不让她用热水,连燃气都关了。
别说洗衣服,连她洗澡都弄不到热水。
她只能趁着这大热天的,拿个铁桶接点水放在阳台上面晒,晒热了给自己和女儿随便洗洗。
日子都过成这样了,她岂能再信这恶魔般的一家人嘴里说出来的半个字?
她不是没有想过逃,自己也上网查过月子中心,只不过叶城这种一线城市,所有的月子中心都需要提前预订,像她这样临时想去插个队,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她也想过搬去酒店或者旅馆住,可她一个刚刚生完孩子的产妇,谁敢收留她?
在网上被拒了十几次之后,她也渐渐放弃了。
只能一遍遍地为自己做心理建设,一个月而已,坚持坚持,总能熬过去。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现在就是根被拉到了临界点的弦,随时会断裂。
她不回应,张母就立马变了副嘴脸,“一天天的,跟个哑巴一样!哪有一点做儿媳的样子?那样子,就跟死了爹妈一样!”
她家老头哼了一声,“那她不就是死了爹妈吗?我早就说了,这没爹没娘的人不能要,你们娘俩是非不听!”
张老太被她老头怼,就很慌,“那我当时是看她家条件还行,她爹妈不在了不是更好嘛,以后还少养两个人,安安心心嫁过来,伺候公婆,伺候老公,我哪里想得到这个女人这么厉害,连房子都不愿意加我们儿子的名字!要怪只能怪我当初看走了眼……”
“所以,这次无论如何,都不能心软,一定要把房子要过来!”
张老头说着,往厕所的方向瞟了一眼,压低了声音,“我看这次,是老天爷在帮我们,刚好林舒乔出了事,顾不上管她,这几天我们这样对她,她也没有走,我看她是真的没有其它地方去了,所以,我们一定要把握好这次的机会,错过了这一次,以后再想要可就难上加难了!”
张老太觉得她家老头说得非常在理,“可是我们都做到这个份上了,都撬不开她这张嘴,哪里还有其它的办法……”
“妇人之仁!”
张老头怼她,“人家没有被压制住,那就说明我们做得还不够狠!这个郑月儿可不是一般的女人,一般的方法好就对付不了她!所谓打蛇打七寸,你要拿捏别人,那得找别人的短处,找她最薄、最弱的地方来攻击她!你们想想,她最在意的是什么?”
“是……那个没用的小丫头?!”
张老太一惊,“那我们是不是只要拿这小丫头威挟她,那她就一定会松口,把房子给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