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忙你不帮可以，但是不能吊着人家。”许沣说道。
我点了点头，是的许沣说的没有问题，可以不答应人家但是要给人说清楚，我之前给他的说法含含糊糊。需要找个机会给他说明白，假如那个笔记本真的很重要的话，他也可以找其他的人给他帮忙。
有空约他出来把事情说明吧，我心里盘算着。
很快又到了许沣考科三的日子，那天刚好是周五。因为许沣又不在店里面，前厅一下有一些忙工作的这几个人有点忙不过来，包间里面不断传出来叫服务员的声音。
“服务员，服务员，叫了半天磨磨唧唧怎么回事。”
三号包房真的是来了一群爷，一群大佬爷们一直在叫嚣，平均每五分钟就要叫一次服务员。看着周星星跑来跑去，一直往包房里面跑。
“把你们前台的棒棒糖去给我拿一把。”
“不好意思哈，那个糖是给小朋友吃的，您看我给您拿一瓶酸梅汤好不好？”
“不是你怎么那么多事儿啊，让你给个糖很难吗？你是听不见还是听不懂，我要糖，听见了吗？”
咄咄逼人的话从包房里传了出来，郑郑姐走过去拍了拍委屈的快要哭出来的周星星。
“没事哥，稍等一下给你把糖拿过来，您先吃。”
周星星一出包厢一滴眼泪就委屈的从眼眶流了出来，郑郑姐无奈的摇了摇头。满厅的客人还在用餐，我们也没办法停下来安慰周星星。
“他会一会就叫我，一会就叫我，我一直给他们服务。糖本来就是小孩子吃的嘛，他们这些大人也还意思要。”
周星星一边哭一边准备去前台拿糖。
“你看其他桌子吧，这个包厢我来看。”我对周星星说道，然后就准备去前台拿糖，包厢里还传来快点的催促。
马了个* 的吃不死你，个个吃糖尿病。心里暗骂一句，把取到的糖塞给周星星一支，周星星看着我很是感激。
“你好，你们的糖来了。”
整个包厢里面坐的满满当当，十个大老爷们，看他们的衣着也不像阔人。坐在最里面的平头抬头看一眼我，给了我一个白眼。
“你是谁啊？刚才那个女服务员呢？让她过来。”
艹 * *，你是个什么东西，爱吃吃不吃滚。听着他这样的话我心里无数个马mp奔腾而过。
“不好意思哥，这个包厢从现在开始我来给你们服务。”我舔着脸笑着走到平头面前把糖放在了桌子上。
“妈的，一个火锅店没几个看的过去的，这下好了还来个男的。”平头哥没给我好脸色，鄙夷的看着我说道。
“不好意思哥，店里人员配置就这样。你看你这里还需要点什么，我帮你在去取？”我尝试着问道，想赶快从这个包间撤出去。
“去拿两瓶青岛九度。”
包间中的一个人说道，边说着笑着看了看平头哥。平头哥点点头，给我一个眼神。
“去啊，两瓶九度给你哥送过来。”
“好的哥，稍等。”
将两瓶九度放在桌子上，包间里面很是安静，没有再说其他的要求，我松了一口气准备退出去。
“等一下，再来两瓶青岛九度。”
又一个人的声音从我的身后传过来。
“好。”我应了一声没有回头，再次取了两瓶。
“九度到了，哥。”
再次将九度放在桌子上，我转身准备快速离开。
“让你走了吗？再来两瓶。”
平头哥叫住我，眼神很是嚣张。我明白了，这人故意找茬呢。我看向平头哥，心里很是不爽。
“哥，你看你一共需要几瓶，要不我一次性帮你取过来，不然我这进进出出扫你们喝酒的兴，你说是不是。”我再次满脸假笑妥协道。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我都到了这份上估计他们也不会太过分，如果再欺负人那不好意思，我只能去厨房拿刀下来了。
“再去取一件九度。”
听到平头哥这般说我打消了念头，后面的一个多小时包厢也没有在找事情，算是安静了下来。
九点多店里的就不再翻台了，陆陆续续的有客人离开，店里面开始空了起来。看人已经少了很多了，郑郑姐让我从二楼把晚饭拿了下来，准备趁着不太忙把饭吃了。晚上吃的是凉拌菜加稀饭，做饭的阿姨专门给我在稀饭里面加了糖，郑郑姐他们都有自己的碗，厨房里面那俩牛肉面碗就是我和许沣的，所以一眼就可以分辨出来。
“结账！”
又是三包，我们刚拿起筷子准备干饭三包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前厅工作的一位姐姐准备去给结账，周星星低着头不动声色。想起那一包厢人犯贱的举动，我就知道那一个包厢都不是省油的灯，所以我站了起来。
“姐，要不你吃饭吧，我还不太饿我去。”我对那位姐笑了笑。
“小默你吃吧，我去好了，那桌酒水签字比较多，怕你算错。”郑郑姐放下筷子，独自向三包走去。
我也没有了吃饭的心思，心里面总是感觉不大踏实，于是就跟着郑郑姐一起进了三包。包厢里面这群人都喝的醉醺醺的，平头还拉着坐在一边的衬衫男吹着牛逼，说着自己有多牛逼多牛逼。
他妈的，这会吹的有多牛逼，等会别拿不出钱买单。心里一边暗骂着，一边帮郑郑姐数着签子。我这样想可不是冤枉人，在火锅店工作这些天这种人还真不少，很多人看似是衣着光鲜，但是干的都是丢人的勾当。
有一次有俩中年人喝完了酒，一个已经喝趴到了桌子上。没有喝醉的那个人给我摆摆手让我过去买单，算完账他却装着爬到了桌子上，一只眼睛闭上看看我指指对面的男人，然后继续装睡。叫了半天才把那个男人叫醒，男人醒来费了半天劲才把单给买了。装睡的那个睁开一个眼睛一瞅单已经买了，又步履蹒跚的走到桌子对面装模作样地搀扶起对方，俩人一口一个兄弟离开了火锅店。
“一口一个兄弟，兄弟心里全是心眼子。”
我把这件事后来讲给了许沣和周星星，周星星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喝酒的男人，牛 * 能吹破天，好像整个凉城都是他的，买单的时候一个个都开始哭穷，坑的都是老实人。”
我数签子的同时，郑郑姐已经把其他酒水盘子之类的都算好了。
“签子多少？”
“长签203，短浅298。”
“锅里面的都算了吗？”
看着锅里面好多签子，但是煮着的菜都没有动，我感觉很是浪费。”
“都加过了，郑郑姐。”我回答道。
“小默，取单子。”
我从吧台取过打印好的消费的单子交给郑郑姐。
“哥，这边是消费530元，这是您的单子请核对一下。”
平头站了起来，示意郑郑姐带他去吧台，那个衬衫男也跟了出来。
来到吧台，郑郑姐站在吧台里面，我站在吧台的入口处。平头喝的脸颊通红，看着打给他的单子半天不付钱。直到其他的人也从包间里面走了出来平头哥才开了口。
“这一单记账。”
什么？妈的什么小胖，什么记账，狗日的吃白食吗？我又想过这货可能拿不出钱，但是没想到这货想吃霸王餐。
“哥，这个是不行的，我们店里面是不记账的。”郑郑姐也是一惊，迅速回应道。
目光看去十多个人已经围了吧台，我瞬间感觉到了此刻郑郑姐的压力，我站在吧台的入口处也感觉众人目光注视有些窒息。可是我没有退路，我一个大男生不能把郑郑姐一个人丢在这里，无论如何今天我都要站在这里。
“你是怕我大刘不给钱吗？”平头恶狠狠的看向郑郑姐。他身后的那些人都是默不作声，静静地看着。我的手心慢慢流出了汗水，看到人群外面周星星一脸担心的观察着不敢过来，我似乎看到店里来了一个人。
“不是的，哥，只是现在老板换了不是小胖了，现在也没有记账这个说法。”
我心想，现在郑郑姐还在给那人台阶下。什么小胖，小胖都把店盘给万龙哥好久了。这货分明是好久没来过了，还来装逼。吃饭的时候就听他说自己在这家店怎么样怎么样，经常过来，这家店能有生意都是因为有他经常光顾。真他妈的不知道害臊。
“走，这单不买了。”
看到他们准备要走，我慌了立马拉住大刘的胳膊。
“哥，钱还没给。”
大刘看着我，一脸的不屑。
“你算什么东西，你拉我。”
“哥你钱还没给。”
我还是坚持着那一句。说完后空气定格了，很是安静。
大刘一把抓住我的左手上臂，指甲顺着我的皮肤往里戳。我没有说话就盯着他的眼神。
“走，咱俩去外面聊。”大刘一脸橫肉的看着我。
“先把钱付了，我跟你出去。”
“你他妈是个什么东西，我大刘在这一片谁不认识。咱俩出去聊，出去我给你钱。”
“哥，你先把他松开。”郑郑姐一脸担心的看着发生的一切。
“你今晚上别出这个店，不然我在巷道里弄死你。”
“你要弄死我可以啊，别这么瞅着我，我害怕的。”我强装镇定的看着大刘，右手擦了擦裤子抹掉了手心里的汗，只感觉他抓着的那个手臂被指甲戳的火辣辣的疼。
“我看你长得帅，不行吗？”
眼看陷入了僵持，衬衫男拿出了四张一百元放在吧台上。
“行了，这是四百就当打个折好吧。”
衬衫男一手拉开了我和大刘，示意可以了。
郑郑姐很是无奈，只能将四百元收了，过来看我的手臂。
目送着这伙人离开了，我才松了一口气。大刘临走的时候还恶狠狠的瞪着我，好像要吃掉我一样。
郑郑姐看着我的手臂连忙取了前台放着的碘伏，用棉签给我伤口消毒。
周星星趴在柜台那静静地看着。
“林默，我发现你是真的勇敢啊。”
“我怕死了还勇敢。”我到现在手心还出着汗。
“郑郑姐，以前像这种情况多吗？”
“之前也有过一次，实在不给钱我也没有办法啊。”郑郑姐情绪很是失落，可能是觉得我受伤了很是自责。
“下次别逞强，小默你自己才是最重要的，那些人不买单走了就走了，没有关系。”
听到郑郑姐语重心长的话，我点了点头。
“还是谢谢你，我其实也害怕。”郑郑姐边说着，有些难过。
虽说郑郑姐是经理，但她也是一个女人啊。店里面管理方面啊，财务啊她都可以面面俱到。但是这种场面我一个男生都不免犯难，她一个女性更加的无能为力。
“刚才我看着他们把你俩围着，你俩就像在守关的姐弟一样。”周星星的眼睛扑棱扑棱，一眨一眨的说道。
“但使龙城飞将在，不叫胡马度英山。”
“满口顺口溜，你想考研啊。”看着周星星想入非非，我回怼道。
“不过看到你刚的样子，我还真感觉你像我的弟弟一样。”郑郑姐也被我们逗乐了。
“那我就做郑郑姐的弟弟呗。”我认真的看着郑郑姐。
“当然可以啊。”
紧张过后的店里又开始温暖。
我才看到了那会隐约看到的进来的人，吕文浩。
“你来的正好，我刚好准备约你。”我看向吕文浩，他戴着一个棒球帽，眼圈很重。面对我的话，他的神情有些意外。
“你的那个笔记本的事我考虑了，我不能帮你这个忙，不好意思。”虽说我已近下定了决心，但是真正说出这个话还是很不好意思，毕竟这是他唯一请求我的事情。
吕文浩的表情很淡然，没有说什么。
“小默，你去找一下董事长让他把酒瓶子收一下吧。”
周星星无视了吕文浩，径直走过来对我说道。
“行。”
我刚答应完，周星星又走了过来。
“不行，还是我去吧，拿伙人说了要报复你的，你先别出去了。”周星星一本正经的话让我笑出了声。
“你以为那些人还真会把我怎么样吗？法治社会！扫黑除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