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斑驳细碎,钟丽的表情很是痛苦。
“我很缺钱,当时要交房租,家里人还要让我给钱给我弟弟盖婚房,所有人都在逼我。”
“我是真的没有办法才出此下册的。”
“你们,你们不要把我抓走好不好?”
给她做手术的人说他们这个地方很安全,警察永远都查不到,而且也已经过去了许久。
她最开始的时候,确实提心吊胆的,后面发现真的没有警察找她,所以才开始安心上班。
可能那段时间,只是侥幸吧。
南念微看着她可怜,到底是没有在说什么斥责的话,有的时候,现实是真的能压垮一个人。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她不了解钟丽的家庭和生活,在这一方面,她也不便过多的指责。
她伸手拍了拍她的肩,问她:“那你在手术过程中感觉有什么奇怪的吗?”
虽然时间已经过去挺久的,但那一次手术真的是钟丽这一辈子都忘不掉的,像是一个耻辱一样的狠狠烙印在她心里。
她咬了下唇,才缓缓开口:“在手术过程中,我是有些不舒服的,也不知道是麻药没打够还是因为医生的手法问题,当时很疼。”
“我疼的都哭了出来,希望医生赶紧停止,不过他训斥了我,说我太矫情了。”
季寒尧拿出了文艳的照片,让钟丽看,问:“那你有见过这个姑娘吗?她叫文艳,或者有没有从医生的口中听到过这个名字。”
“文艳……”
钟丽喃喃的念着她的名字。
忽然,她眼睛一亮:“我是没有见过这个姑娘的,但是我听过她的名字。”
“就是在我手术的时候,我当时其实态度很强硬的想让医生终止手术的,然后医生跟我说,他这边有一个已经做了三次的姑娘,每次过来做手术的时候,一点痛都不喊的。”
“他当时跟我说的名字就叫文艳,我想,应该是同一个人。”
钟丽咬着下唇,轻轻开口:“我当时害怕出事,所以做完手术,拿了钱之后我就赶紧跑了。”
南念微问她:“那你去医院检查过身体了吗?”
钟丽苍白着脸摇头:“这种事情被医生知道他肯定是会报警的,我,我不想坐牢。”
南念微叹气:“有空的时候记得去医院检查身体,不会让你坐牢的。”
有了南念微的肯定之后,钟丽才浑身不自然的点头。
季寒尧看着她,继续问:“那你知道医生的联系方式吗?”
钟丽点头:“我当时害怕身体出现状况,就要了他的联系方式。”
她把手机号码报给了季寒尧。
季寒尧看着这一串数字,神情中划过一丝无奈。
在诊所里的墙壁上贴着一些注意事项,注意事项下面就由这个联系方式,他已经联系过了,这个号码已经是个空号了,并且已经注销,他查不到这个号码的通话记录。
也有可能每一次的通话记录都被删除了。
季寒尧有些失望,对着南念微浅浅的摇了下头。
钟丽的话还没说完,她继续道:“我知道他家住在哪里。”
-
警局里,季寒尧和南念微回来后,马上就安排了人去北通公寓里蹲点,势必要把刘勇给抓住。
季寒尧在得到他家庭住址后就已经去过一次了,但是当时家里没人,但是从窗外可以看出,家里并不是很长时间没有居住过人。
很显然,刘勇应该是刚出门不久。
季寒尧觉得他不可能跑路,就让邹腾几人来这里蹲点了。
南念微去了解剖间,看着已经腐烂的不成人样的尸体,心里只剩下唏嘘。
好好的一个姑娘……就这么死在了手术台上。
她一开始没有办法判断死因,就是因为腐烂的太严重了,内脏多个器官都已经臭了,什么也判断不出来。
可现在她开始重新判断死因了。
第二天的中午,经过邹腾一行人辛苦蹲点了一天,终于是把刘勇给抓到了。
就在他开门进屋的一瞬间,邹腾带着人冲了上去,把人摁倒在地,然后带来了警局。
审讯室里,刘勇又怯又怂,可不妨碍他嘴硬。
“你们就算是警察也不能随便抓人啊,我可是手法好公民。”
“你们今天不给我个说法,我就去上面投诉你们!”
“我要让你们全部都失业。”
许子辰在外面冷漠的看着他在审讯室里嚎叫,缓缓开口说道:“这个人死的时候嘴巴都可能是硬的。”
邹腾难得赞同他的观点。
叶棠在一旁弱弱的接话:“那你们谁去审问一下?”
邹腾打着哈欠开口:“我人都抓过来了,我一夜没睡,小许去吧,我先去休息会。”
他感觉自己的上下眼皮已经在打架了。
许子辰难得没有和他抬杠,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去休息。
许子辰给季寒尧申请之后,才去审问了刘勇,这次季寒尧没进去审讯室,就在外面听着。
刘勇一开始还什么都不招,甚至对警察都没有什么尊重,还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治病救人的医生。
义正言辞。
好像许子辰他们才是那个恶人一般。
许子辰听他在那里瞎掰。
在他说累的时候,他才缓缓开口:“把病人的感冒治疗成了肺炎,你确实是个很好的医生,都是把人往地狱里送的。”
“阎王爷是和你签了什么契约吗,让你每天固定他那边送人,完成业务指标?”
刘勇听出了他言语中的嘲讽之意,顿时嘴角都是狠狠一抽。
“我没有!我要是有,第一个就让阎王爷收了你!”
许子辰挑眉:“哦,还要杀警察,知道这是多大的罪吗?”
刘勇被他三言两句激怒了:“你不要强词夺理。”
“知道文艳怎么死在手术台上的吗?”
刘勇忽然一愣,目光不断的闪躲着,支支吾吾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嘴角轻扯:“反,反正和我无关……我,我的手术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许子辰眯眼,冷漠的问:“你给多少人做过取卵手术。”
刘勇紧抿着唇,他不敢说,也不能说。
一旦说出来,他这一辈子就都完了。
他深刻的明白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