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找他父亲,还有他的社会关系也需要查一下。”
“你现在还没有他父亲的线索吗?”
季寒尧无奈的摇头:“吴浩田很聪明,到现在都没有现身,也没有半点踪迹。”
“我去他村里也查看了,村里人都说这段时间没有见过他回来。”
早年间他们一家人就在城里打工了,村里的土房子一直就很破旧,看那模样,至少三年间都没有人居住过。
审讯室里,南念微看着很颓废的坐在她对面的人,心情很是复杂。
“之前的一个案子,你说你经历过被人暴力对待……我也有过这样的经历。”
吴用闻言,这才抬起了头。
南念微轻抿着唇,淡笑着看着他。
吴用却摇了摇头,说了今天进入审讯室后的第一句话:“我不信。”
“我既不是施暴者,也不是受害者,我是一个旁观者。”
“在我初中的时候,低年级有一个人被她的同班同学孤立,排挤,他们给她起外号,往她的嘴里灌粉笔,把她的饭菜倒掉,用尽了这个世间所有的恶毒是招数。”
“那一天下午放学,她来找我求救了,我当时因为要回去见我父亲,无视了她的求救。”
“第二天的时候,学校的卫生间里,多了三具尸体。”
“那三具尸体,死状很惨。”
南念微到现在都记得那时的情况。
两女一男,他们的身上被捅了很多刀,处理这个案子的就是她的父亲——南乘风。
那姑娘杀了人之后报了警,她一个人赤脚站在学校的天台上,身前是高楼,身后是那些学生的家长,老师,还有警察和消防员。
家长们说:“你这个恶魔,你去死吧,你应该给我女儿偿命。”
老师说:“你学习那么好,怎么能做出这么恶毒的事?三条人命在你眼里就一文不值吗?”
警察在让这些人闭嘴,场面一度混乱到没有人能控制得住。
那姑娘身上都是血,她慢慢撕开了自己的衣服,她的身上是各种各样的伤疤。
这一刻,所有人都愣住了。
有烟头烫伤的,有被刀子刻下的侮辱性的称号,还有各种巴掌印和淤青。
“你们的孩子是真的该死,我凭什么要承受他们的侮辱和打骂。”
“我身上的这些伤口都是他们赋予的。”
“老师,你说我恶毒,你纵容这些人对我施暴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自己有多恶毒?你配为人教师吗?我怎么没把你们一起杀了呢?”
“我希望你们以后都去十八层地狱,受尽煎熬。”
她冷笑着,皮肤在朝阳下苍白的要命,唇上更是毫无血色。
她又看向了警察,问他:“你叫南乘风,是南念微的父亲对不对?”
“我明明已经向她求救了,她为什么不告诉你,你为什么不来救救我……”
“不是说警察都是正义的吗?”
这姑娘长的很美,学习成绩永远都是第一名,拿过各种奖,可是太优秀了,引来太多人的嫉妒。
她声音嘶哑,没有任何的歇斯底里,冷静的说着这些话。
“那你也不能杀人,他们只是弄伤了你,你凭什么要了他们的命!”
一句他们只是弄伤了你,终于在女孩的心里掀起了波澜。
她忽然间笑了,笑声变大,有癫狂之态:“果然,龙生龙,凤生凤,你们这些垃圾生的,就是垃圾。”
她目光冷冷的越过这些人的脸,像是要把他们的表情全部都刻进脑海里,然后,她从天台上,一跃而下。
之后,南乘风在校园监控室里查到了很多他们施暴的视频。
那些所有参与的学生,都受到了处分。
可死去的人,却再也回不来了。
“吴用,我当年没有救下那些人,可我想救你。”
事发之后,南念微一直挺自责的,她无意之中曾经帮助过一次那个被霸凌的姑娘,但也只有那一次,因为当时他们学校高三和高二是分开的,高三是单独的一栋楼,她根本不知道高二发生了什么。
所以她情绪低落了很久。
“吴用,你相信我,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吴用只是淡淡的看着她,依旧一言不发。
另一边,季寒尧正在紧张的寻找着吴浩田的踪迹,同时也对吴用身边的人进行了调查。
吴用朋友不多,说过话的,也是三个,是他大学时候的舍友,那三个人是仅有的知道他不是哑巴的人,原因就是他们在开学的时候,帮过吴用。
其中一人道:“其实我们对吴用也不是特别了解,他太孤僻了,再加上年纪比我们都要小,我们其实就是把他当弟弟照顾了。”
“一般情况下,也就是帮他买买饭,签到什么的。”
“他也会跟我们分的很清楚,就是一毛钱,他都会还给我。”
有人叹气道:“他性格孤僻倒也是能理解,毕竟家里的父母又是那样的情况……”
季寒尧敏锐的抓住了重点:“他的父母关系不好?”
他摇头:“一点都不好,我跟着吴用去过一次他的家,当时是要取我借给他的一本书,我是顺路的,然后就看到在他家里,他爸在打他妈。”
“但我到底是个外人,也不好多待,拿了书之后就急匆匆的跑了。”
季寒尧拢眉。
不对。
这和他在我用村里了解到的情况根本不同。
村民说,吴浩田是很喜欢张花枝的,在村里那是有名的耳根子软,对媳妇的话言听计从,从来没有让张花枝受过什么委屈,也没让她下地干活。
这样一个宠妻如命的人,会对她动粗?
季寒尧忽然想起了张花枝指甲缝里的DNA。
如果不是吴用的,那就只能是吴浩田的。
毕竟,吴家现在和吴用有血缘关系的,只有吴浩田了。
他家里别的亲戚都和他的血缘差的有点远。
“啊,对了,我和吴用是住过时间最长的,他每个星期四,都会去商场订购东西。”
“一直都是买吃的,但是也没见他吃过,可能是送给别人了吧,他说不定是有喜欢的姑娘了。”
季寒尧拧眉,觉得最后这句话有些多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