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父身体狠狠一颤。
他目光开始闪躲飘忽,双手都紧紧的绞在了一起。
他不敢看季寒尧的目光。
季寒尧目光里浸满了寒意,正义感太强,只是一眼,就足以让人瑟瑟发抖。
“邱芬和老刘家的老大举止之间有些亲密,之后被王德才发现了,他一怒之下,就把邱芬杀了。”
“可是杀邱芬的时候,被路过的叶小崔和她的好朋友发现了,他就残忍的把她们两个也杀了。”
季寒尧微微眯眼,冷漠的看着王父。
王父抿着唇,一句话也反驳不出来,因为他说的都是对的。
他甚至撞见了王德才杀人,可那毕竟是自己的儿子,所以包庇他,帮助他运尸。
之后,邱芬的娘家人发现她不回家了,去王家找人却激怒了王德才,王德才就把邱芬的父母和她的两个妹妹杀了。
王父瞳孔轻颤着:“我,我,我想阻止他的,可他说,邱芬的死一旦被发现,他这一辈子就都完了。”
“他是我儿子啊,我怎么可能会让他蹲监狱。”
如果说杀邱芬是因为愤怒,那之后王德才杀的所有人,都是源于自己内心的邪恶。
季寒尧让人把王父带进了审讯室,铐上了手铐,之后,他才去找了王德才。
去审讯室的路上碰到了南念微。
“怎么样,招了吗?”
“王父是从犯,现在正在让被人审,我要去审王德才,你要一起去吗?”
南念微思考了一下,点头:“嗯。”
“你胳膊上的伤怎么样了?”
“就擦破了点皮,已经包扎了。”
南念微点头,没在说什么了。
两人进了审讯室,所有的案情都已经明了了,警察们也在王家找到了杀人的斧头,斧头上有八个人的血,而且,全部都是王德才一个人的指纹。
斧头和那几个人身上的伤口也是完全契合的。
季寒尧问了没有几分钟,王德才就哭了出来。
“我不想杀人的,可他们为什么都要骂我,为什么都说我无能?”
“我老婆说我,她还和别的男人苟合,想要生下他的孩子,我逼着她流产,可是到了最后,她还是不愿意和我好好过日子。”
“我一怒之下,才把他杀了,她的奸夫也被我杀了,我本来只想杀他们两个人的,可是小孩子看到了我杀那个奸夫,我没有办法,我不想坐牢……”
一步错,步步错。
南念微甚至一点都不同情王德才。
王德才最后因为情节恶劣,被判处死刑。
拿到这个结果的时候,王母又一次在医院里昏了过去。
村里的人知道真相后,也都大惊失色,甚至跑到王家去搞破坏,不过被许子辰带人个拦住了。
叶小崔的父母眼看着拿不到赔偿,在警局里闹了起来,死活不要自己女儿的尸骨,只要钱。
刚好这天叶纯来了警局找邹腾,一拨人打了个照面。
这一次,叶纯更是气场全开的把叶小崔的父母骂了一通。
事后,叶纯决定把叶小朦带走。
叶小朦是个好孩子,如果真的一直被这一对奇葩父母给养着,长大之后指不定会变成什么样子。
只不过这中间肯定需要办理一些手续,也要问问叶小朦愿不愿意。
让她养个孩子,其实也挺难的。
邹腾知道了她这个想法后,跟她普及了很多领养的知识。
叶纯听完之后,豪气的说了一句:“这个你放心,他的父母只爱钱,那就很好搞定,就是叶小朦这边我需要找人做做思想工作。”
她摩挲着下颚问:“那我还没结婚,就有了个弟弟,你会不会介意?”
“你又不是领养了个儿子,我介意什么?”
就算叶纯领养了一个儿子,他也不会介意。
而且,跟叶纯接触的时间越久,越发现她整个人其实没有外表看上去的那么强大。
-
办公室里,南念微拿了医药箱给季寒尧胳膊上上药。
季寒尧之前所谓的包扎,真的就是随便用布在伤口上缠了一下,因为耽误了治疗时间,胳膊上的伤口已经有些化脓了。
南念微眸中不自觉的流露出一丝心疼来:“这就是你前几天对我说的包扎好了?”
季寒尧看着她手中的动作,疼的抿了下唇,轻轻的哼了一声。
“你也知道疼?”
嘴上教训着,手却已经不由自主的开始放缓了动作。
全部包扎好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
南念微嘱咐他:“这几天伤口不要碰水,吃的方面也注意一点。”
“嗯,好。”
南念微收拾好医药箱,打算离开他的办公室,却忽然被他拽住了手。
她拧眉看他:“有事?”
季寒尧目光闪了闪,缓缓开口:“伤的是右手,很多事情我可能没有办法弄。”
她下意识的问:“你指的是生活中的事,还是工作上的事?”
季寒尧略微沉思了一下:“两者都有。”
南念微冷笑:“那是你活该。”
季寒尧不在说话了,慢慢松开了她的手。
南念微纠结了看了他一眼,他脸上的手上让她心口有一瞬间的刺痛。
她深吸口气,直接问:“那你现在打算如何?”
季寒尧眼睛明显的亮了一下:“你要不要过来跟我一起住?”
南念微转身就走,这是在跟她狮子大开口吧?
还跟他一起住?
谁给他的勇气说出这样的话。
季寒尧看着头也不回就离开的人,无奈的叹了口气。
以前用苦肉计,一用一个准,现在却是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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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五点半,工地上就已经开始忙碌了起来。
这里是最新开发的楼盘,此时他们正在开采地基。
“老刘,不行啊,这里挖不动,这下面肯定是有什么很硬的石头。”
“这个周边我也挖过不少了,都很硬。”
挖掘机根本挖不动。
包工头拧着眉,有些不耐烦的开口:“那就想办法,在不开始动工,上面的人就要生气了。”
“老刘,之前不是有一个旧的地基吗?去那边看看,说不定在那里可以找到突破口。”
有人在下面提醒他。
说着话,他就把挖掘机开去了以前废旧的地基,这里的土倒是松软,但是也只是松软了一部分,挖到了一半之后,也碰到了硬硬的东西,无法进行。
老刘皱着眉,骂骂咧咧的下了车,往地下去看。
“啊——”
一声惊叫划破长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