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念微与他拉开距离。
季寒尧微拢着眉,忍了忍,最终还是没有凑上去,他隐忍又克制,表情化成了冷漠:“死者的死因是什么?”
南念微有些惊讶于他的转变,诧异的看着他。
发现这男人真的半点情绪都不曾外露,她微微松了口气,这样便是最好的。
“确实是溺死的,不过死者很奇怪,他是个极端的素食主义者,身体上有撞击的痕迹。”
“身体里有没有迷药还在判定,但能确定他是在晕倒后,被扔下船的。”
南念微深吸口气,娓娓道来:“死者已经死了十天之多,额头上的伤痕是被人恶意砸出来的,就算是不把他丢到海里,那伤口已经致命。”
尸检能判断出来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季寒尧沉眸思索了一会:“目前来看,只能通过排查他的社会关系,才能找到突破口了。”
南念微点头。
就在这时,邹腾忽然给季寒尧打了个电话过来:“季队,确定死者身份了。”
“死者名叫王绍军,而且在三天前,他的家人就已经报案了。”
季寒尧微微蹙眉:“三天前报的案?”
“对,季队,有什么问题吗?”
王绍军死了有十天,甚至是更久,而他的家人,三天前才知道他失踪?
怎么想都觉得有些离谱。
季寒尧大步离开法医室,带着邹腾去了王绍军的家。
王绍军家住在富豪的别墅区,这里面住着的,都是身价上亿的土豪,叶纯也住在这里。
季寒尧看邹腾一路上都心不在焉的,微微挑眉:“你是想去找叶纯?”
“没有,季队,往这边走。”
邹腾熟稔的带着季寒尧穿梭在别墅区。
季寒尧漫不经心的问:“你挺熟悉的啊。”
邹腾尴尬了。
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回话。
硬着头皮开口:“我没有,我只是来的时候提前看过地图了。”
“是吗?”
他短短的两个字,就已经很值得探究了。
邹腾咬着唇,一脚踩下油门,没几分钟,就找到了王绍军的家。
家里只有王绍军的女儿王晓晓在。
王晓晓穿的随意,瞥了眼他们二人,淡淡的:“来问我父亲的?”
“进来坐吧。”
“季队,她好像完全不在意自己的父亲啊。”
季寒尧没理会,只是跟着王晓晓走了进去。
王晓晓给他们两人倒了杯水,很随意的开口:“想问什么就问吧。”
邹腾第一句话就是:“你平常和你父亲关系怎么样?”
王晓晓一愣,旋即就冷笑了一声:“也就那样吧,毕竟是我爸,我还能一直放任他失踪不成?”
季寒尧淡声问:“真的是那样吗?”
王晓晓摆弄着自己星空紫的美甲,神情冷漠极了:“哦,我没有零花钱了。”
“他每个月都会定时给我打钱,但这个月都已经过了那个时间依旧没有打钱,我以为他是忘了,就多等了几天。”
“可是几天之后,我钱都花完了,我给他打电话不接,发微信也不回,我这才报了警,你们现在是有他的消息了?”
季寒尧轻轻抿唇,似是有些唏嘘:“你父亲十几天前就死了。”
王晓晓一愣,脸上依旧是那副淡淡的表情,好像完全没有多余的情感,半晌,她扯了扯唇:“哦,是怎么死的。”
“被人砸晕后,扔进了海里。”
她还啧了一声:“死的真惨。”
邹腾微微蹙眉,眼底划过一丝不解。
这孩子,对自己父亲的死,这般不在意?
王晓晓嘟囔了一句:“他死了,财产是留谁啊,总不能一分都不给我留吧?”
“你们先坐着,我去看看保险箱里有没有遗嘱什么的。”
说着话,她就要起身去书房。
季寒尧沉沉的一声:“给我坐下!”
王晓晓身体僵了一下,似乎是被他的语气给吓到了,气势一下子就显得弱了:“干嘛那么凶,我又不是你们的犯人。”
“好好说说你父亲的情况。”
王晓晓攥紧了手,她重新坐回了沙发,轻嗤:“他能有什么情况,不过就是在外面养了个小情人,小情人还怀了他的孩子,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给我生个弟弟妹妹呢。”
“你父亲情人的名字叫什么,什么工作,人在哪里。”季寒尧虽然同情她,可该问的问题,还是要问。
“她名字叫杨清,开了一家轻扬养生会馆,我爸有段时间天天去她那里按腰揉腿,可能就是那个时候勾搭上的。”
季寒尧看着这个空荡荡的屋子,直接问:“你母亲呢?”
王晓晓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了。
她不看自己的美甲了,转而将视线落在了季寒尧的身上:“我母亲跟他的死没有任何关系!”
“我不想说。”
季寒尧风轻云淡的扫了她一眼:“你也可以不说,但若是等一下询问杨清,可能会提到你母亲。”
换成别人可能会反驳季寒尧几句,可王晓晓到底年轻,一心维护自己的母亲,不由呸了一声:“她一个插足别人家庭的三,也配说我母亲的坏话?”
“她把我母亲从楼梯上推下,我还没找她算账呢!”
邹腾声调微扬:“她把你母亲推下去了?那你母亲现在……”
“她在医院,我母亲身体本来就不好,又从楼梯上直接滚下来,现在还在昏迷,没醒。”
“她为什么要把你母亲推下去?”
王晓晓咬牙,目光通红,声音都哽咽了:“我怎么知道,我只知道她这种坏人的心思!”
季寒尧不在说话,但心里终究是有些不是滋味。
他又问了些王绍军平时都喜欢干什么,他工作上是不是有仇敌之类的话,便离开了。
对于他工作上的事,王晓晓确实知道的不多。
出了别墅后,邹腾意外的开口:“真是没想到啊,这个王绍军竟然还是个信佛的,所以才是极端素食爱好者。”
“不过,和尚不戒色吗?”
季寒尧有些好笑的看了他一眼:“邹腾,你还真是问到点上了。”
邹腾咂舌:“季队,你这话说的好像我以前很笨一样。”
季寒尧笑笑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