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念微不敢多看,被她强行压住的感情似乎要死灰复燃。
她暗暗骂了一声自己没骨气,快步离开了。
坐公交到了市区,局里没什么事,南念微就去了以前和父亲经常去玩的公园。
忽然,一个黑色人影从头顶划过,砰的一下,直接狠狠的砸在了她面前。
“啊——”
周围传来无数声的尖叫。
南念微身体一片冰凉,她下意识的低下头,面前的人已经被摔的面目全非了,鲜血流淌了一地,甚至染红了她的鞋。
她深吸口气,急忙往后退了一步,纤细的身子微微有些颤抖,感觉全身的筋骨都在搐动,牙齿和牙齿,忍不住发出互相撞击的声音。
南念微闭上了眼睛,拳头死死握紧,指甲陷进肉里。
好一会,她好像才意识到什么,蹲下身去查看女人的脉搏。
脉搏已经停了,彻底死亡。
周围有人在拍照,在议论纷纷。
“这人怎么忽然就死了?”
“从楼顶掉下来的吧?”
南念微抬眼朝他们看过去:“都离这边远点,不准拍照!”
大家自然都不想沾上死人的晦气,只是依旧在拍照。
南念微拿出手机报了警。
约莫半个多小时后,季寒尧带着人赶到了现场。
因为没有验尸的工具,所以南念微只是站在一旁,不让人来触碰尸体。
而且,到目前为止,她并没有在周围看到什么可疑的人,再加上尸体面朝下,整张脸已经烂了,完全无法辨别到底是何人。
季寒尧拢眉看着她:“你从公墓上离开,不去警局,来这里做什么?”
这里虽然和警局是一个方向的,但是是有点绕了远路的。
南念微根本不想和他说这件事,而是直接道:“人已经死了,不必拉去医院,直接送法医室。”
季寒尧此时已经戴上了手套,开始查看死者的衣物。
邹腾也进入了现场,警员在外面进行了封锁,痕检科的人也走了进来,不放过任何一点小细节。
死者还穿着职业套装,这个冲击力,必然是在顶楼给掉下来的。
他沉声道:“许子辰,带人走访,确定死者的身份,和社会关系。”
“是!”许子辰应了一声,带着人离开了。
季寒尧看向南念微,问她:“你是如何发现死者的?”
南念微闭上眼,深吸口气,说道:“她是擦着我从上面掉下来的。”
季寒尧眉心一拢,急忙站起身,甚至顾不得自己还带着手套,扣住了她的手,一把把人拽到了自己的面前。
上下打量着,声音都不由紧绷起来:“你受伤了没有?”
他掌心的温度哪怕是隔着一层手套,也觉得有些烫人,南念微挣了一下,没挣开,咬牙开口:“季队,大庭广众,拉拉扯扯的不好吧?”
季寒尧朝四周去看,不少人的视线都落在他们身上。
邹腾内心有个小人在挠墙,万年铁树要开花了,以后就不会压榨他工作了!
警局的众人也都是一副你看不到我们,你们继续的表情。
季寒尧指尖松了下,偏过头,错开了南念微的视线,道:“看样子你没什么事。”
南念微揉了揉自己的手腕,轻“啧”了一声,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季寒尧很快就投入了工作,许子辰很快就查到了死者的身份。
他气喘吁吁的跑回来,说道:“季队,死者名叫张秀萍,37岁,是一家普通公司里的职员,听周围人说,她每天上班就两点一线。”
“死者两年前就离婚了,自己带着儿子的。”
“有一点很值得注意,死者的丈夫是个赌鬼,两人哪怕离婚后,也经常吵架,原因就是林鸿远给死者要钱。”
邹腾在一旁接话:“季队,你说是不是林鸿远为了钱,和死者起了争执,然后把死者给杀了?”
季寒尧沉声询问:“按照你们的说法,林鸿远喜欢钱,那他若是把人杀了,以后怕是要不到钱了。”
两人都是一愣。
他冷淡的目光掠过两人的脸:“任何猜测都要基于有证据的基础上。”
闻言,南念微下意识的看向了季寒尧。
这句话她太熟悉了,是南乘风经常会在家说的一句话。
她小时候觉得烦,毕竟家里又不是警局,如今听着,却觉得格外的亲切。
似乎是注意到她的目光,季寒尧下意识的回过头看她:“怎么了?”
南念微瘪瘪嘴:“离了婚还要要钱,真的是渣男!”
她说这话的时候,很认真的看着季寒尧。
季寒尧总觉得她是在指桑骂槐。
南念微看向一侧:“顾云怎么还不来?”
没几分钟,顾云才姗姗来迟,急忙把东西递给了南念微:“对不起,路上堵车了。”
南念微床上白大褂,带着工具箱,重新靠近尸体。
这里毕竟不是法医室,南念微只能做个简单的判断。
“死者脖子上有勒痕,身上有多处淤青,生前应该是和什么人起过争执。”
南念微很认真的查看尸体,继续道:“具体的死亡时间,需要把尸体带回局里解剖才知道。”
邹腾奇怪的开口:“南法医,你不是亲眼看到她掉下来摔死的吗?”
南念微回忆了一下刚刚的经过,微拢着眉,说道:“未必。”
“哪怕是摔下来,也不可能马上死亡!”
“她甚至连短暂的抽搐都没有,而且……”南念微仰头向楼顶看,“这楼最高也才五层。”
“顾云,找人把尸体搬上车,回警局解剖。”
“好。”
季寒尧看着她:“南念微,不可以就别强撑着。”
南念微是见过很多尸体,却未必见过有人死在她面前。
他是害怕她心里承受不住。
南念微不满的看了他一眼:“不要小瞧我们法医的职业素养。”
季寒尧轻拢着眉,如果不是她的脸色有些发白,这句话真的可以说是相当有气势了。
南念微看着他依旧怀疑的目光,眼底划过一丝不悦,正要发作,男人已经偏开了头,不看她了。
“你——”
南念微冷着脸,转身就走。
邹腾靠近季寒尧,哑然道:“季队,你说你明明那么关心南法医,干嘛不好好说话?”
非要阴阳怪气的让人误会。
季寒尧冷漠的看了他一眼:“你是不是觉得很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