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晓在校园里偶遇莫清。当江晓问起舅舅的情况时,莫清呆呆得望向远去,眉目似乎噙着某种愁绪,她无力的苦笑道:“他这年纪再找一份好的工作真的很难。现在差的他看不上,好的人家看不上他。还能怎么办呢?”
沉默良久,莫清终于将目光再次看向江晓,强装平静道:“我看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都混成这样了,还有空关心别人。”
食堂里江晓被贺川欺负的时候,莫清也看在眼里了。尽管开始对江晓多少有些怨恨,但当看见江晓的处境时,她心里的怨恨也是随之消失了,转而有些可怜她。
最终莫清不再说什么,只是徐徐勾起唇角,转身走离开。
江晓静静地望着她落寞身影,心里透着某种无奈和哀凉,这哪里还是那个无忧无虑、大大咧咧的莫清。
江晓决定回去看望舅舅、舅妈。
这个周日晚上,江晓手里拎了些水果。她再次来到这个熟悉的小区。在这里曾有过她很多的回忆,好的、坏的……这个地方见证了她一路成长。
夜晚无声,她沉浸在纷杂的回忆里……
当她再次来到那个熟悉的家门前。江晓心里有些忐忑不安,舅妈还在生她的气,会不会赶她走。
尽管此刻非常不安顾虑,但她真的很想看看他们,毕竟这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江晓终于鼓起勇气伸手叩了叩门,等了一等,想再伸手时,门忽然打开了。
面前的是多日不见的舅妈,她看起来苍老不少。看见门外的江晓,她猝然一惊,但惊讶的眼神逐渐透着五味杂陈。
江晓是紧张的。
“我来看看你和舅舅。”
“快进来坐吧!”舅妈并没像以前一样有给她脸色,也没有责备她,就好像是来客人一般,招待起她,让江晓一时有些不习惯。
这个家还是和以前一样,不曾改变半点。
江晓放下手里的水果,端坐在沙发上,她并没有看到舅舅。
“舅舅呢?”
舅妈端上一杯茶放茶几上,回答:“他喝多了,在里屋睡觉呢!”
江晓慢半拍地点了点头,端起茶几上的茶杯轻抿了一口,又开口:“我现在住学校了,也找到了新的工作。以后我每个周末抽空来看看你们。”
“嗯,好。”舅妈客气的点头。
两个人的谈话气氛似乎有些尴尬。
舅妈敛眉沉默片刻,好像思虑着什么,终于抬眸看向江晓:“江晓啊,上次舅妈对你说的那些话你别放在心上,我也是一时气话....”
“没事,我早忘了。”江晓立马摆摆手莞尔一笑。
“自从你走后,你舅舅就一直怪我,说是我把你赶走了。他工作上也碰了壁,不顺心就闲在家里天天喝酒,每次喝多了就发酒疯。”说到这舅妈眼眶泛红,声音也哽咽起来。
江晓推开卧室的门,看见满脸胡渣的江大维。他横卧在床上,喝得满脸通红。他尝到了挫败感就用酒精来麻痹自己。
此刻江晓的心好像被无形的力量揪住,她走到江大维身边,给他轻轻盖好被子。
好似感觉到了什么的江大维微微睁开迷离的眼睛:“江晓?你,你来了。”
看来他还没有醉到意识不清的地步。
“我来看看你们。”江晓回答。
“我还以为你再也不想回到这个家了。”江大维苦笑了一下。
“怎么会,我以后每个周末都来看你们。”
“江晓啊,舅舅真是没本事,我啊,对不住你,也对不住你死去的妈。”说到这江大维竟然哭了起来,从小到大她从没见过舅舅这样哭过,即便是妈妈过世时也没有这样痛哭过。
他肯定心里有很多很多委屈吧!江晓偏过头,视线开始模糊,她硬憋住眼眶的眼泪。
江晓从舅舅家里出来,她不知道她不在这个家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
她漠然得走在小区里,路灯斑驳的光影落在她脸上,晦暗不明,她脑海里想了很多很多……
蓦地,江晓停下脚步,犹豫了片刻还是拨打了那个电话。
她要和他做这笔交易。
**
江晓打开宿舍的门,惊讶得看着面前的贺川。
她不知道他是怎么进入女生宿舍的。她没想到他会找上门来。
面前的贺川好整以暇的瞅着她。
江晓知道贺川对她没有喜欢,也没有爱,只不过是他的偏执,类似于捕食者与猎物之间的角逐。
贺川对着她浅浅一笑,他走进来,关上门。绕到她的身边,慢慢靠近她,呼吸喷洒在她的唇边:“你说你想通了,但我是怀疑的,你能做到让我满意吗?”
江晓抿了抿唇,态度肯定:“我只有一个要求,让我舅舅恢复工作,以后我都听你的。”
贺川眼角微微眯起,眼里闪着莫名的情绪:“江晓,可我不缺女人。”他的话毫无波澜,不禁让江晓怀疑当初他话是不是只是玩笑。
江晓深吸一口气,“那你只是想羞辱、践踏我的自尊吗?可以,我也可以全然接受。”江晓说得平静,指甲却抠进掌心。
贺川虽然危险,但这次她却要靠近,她要赌一把。
江晓踮起脚,慢慢靠近他的脸,直到距离够近,她吻上了他的唇,轻轻一吻,然后观察他的反应,他的脸在那一瞬间没有了表情,还没有盛气凌人的气势。
然后她再次贴上唇,轻吮他的唇瓣,她似乎看到了他眼里的冰山渐渐融化。
贺川愣了愣,望着她的双眼,猛然间欺上来毫不怜惜粗暴得回吻。
狭小的单间充溢在这种似是而非的暧昧中。
突然传来敲门声,贺川脸霎时一沉,将江晓转身就抵在门上,一只手顺便落了锁。
一阵阵敲门声像是敲在她神经上,江晓想去开门,贺川拉住她的手腕:“别扫兴。”
只是一个间隙,他的唇就立马贴上来。他接吻和他人一样强势而有霸道。
是她点起的火,现在她却不知道怎么熄灭。
只听见门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江晓提起的心刚落下,又再度被揪起——他的手一路引火伸上她衣服的扣子。
江晓条件反射般立马拉住他要进一步的手。
贺川终于停下动作,他黑眸深晦沉沉不见底,凝视着江晓此刻的反应。
最后她还是强迫自己忍了下来,松开了手。
短短的数秒,可她却觉得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般复杂、漫长。
她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失控、崩溃,紧抓着衣襟的力道加重。
“你在发抖?”贺川一眨不眨地看向江晓。
明明恐惧得要死却要自己硬撑着面对。这细微的颤抖还是被他发现了。
江晓没说话,心里越紧张表面就却越装得平静。
“江晓,你真没意思,不行就别来逞能。”终于贺川厌恶得松开了她。
他漆黑的眼底没带任何的情绪,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漠然地开门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