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像表面上这么简单。让她放弃会韩沐晨会有点难。”苏雨墨在旁边附和道。
“难?”贺川幽幽的冷呵了声,眸光也阴冷起来,女孩多少有点虚荣,但他觉得江晓的虚荣心是藏在最深处的。
他懒懒掀了下眼皮,眸中有着戏弄意味:“很快就会让她认清现实的。”
他深不可测的眸光落入她疑惑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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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底的夜晚风已不再轻柔,下过几场雨后,天也开始转凉。
今晚如麻的细雨缱绻在发髻,寒意在心头。雨夜的街头,即便江晓穿了外套依旧能感觉到丝丝凉意。
宽大的雨衣下那娇小身躯即使是疲惫和仆仆风尘,依然透着股坚韧顽强。
她的手机突然响起,来电显示——贺川。
“喂!”
“我在港城街的九号公馆。你来吗?”
“我在上班。”
“那韩沐晨的事还是是明天再告诉你吧!”
“来,我马上就来。”江晓心中颤了一记,激动得讲话都是颤音。
挂上电话,江晓连忙调转方向。这两年来多少个日日夜夜一直困扰心头的疑惑马上就要揭开。她心“扑通扑通”跳的飞快。
骑着小电驴冒着风雨赶去九号公馆。
一路上雨越下越大,雨水顺着帽檐滑落在她白皙的脸上。
可能是太着急也可能是雨大路滑,车子一偏,连人带车滑倒在地。
手臂、膝盖都磨破了皮。疼得她缓了好久才站起来。裤子和衣服也湿了一大片。
「九号公馆」的招牌闪烁着耀眼的紫光。
江晓顾不上脱下雨衣便走进里面,迎面扑来的是震耳欲聋的音乐和五颜六色的射灯。正前方的舞池里,一群精心打扮过的女人和男人正在热舞着。
对比之下,穿着宽大雨衣的江晓就像个异类。格格不入的样子引得周围的人频频回头观望。经过外面风雨的洗礼,她的发丝凌乱的贴在额头脸颊边,裤子也由浅色变成了深色,还有大片的污渍。
她终于找了贺川所在的包厢。
一推开门,大包厢内昏暗的灯光,奢华皮质的沙发。十几个男男女女,唱歌的唱歌,喝酒的喝酒,正玩的很嗨。
“江晓?”
顺着声音望去,幽暗的光线下,贺川穿着黑衬衫,有着几分不羁。
他被眼前江晓的模样惊到了。“你怎么弄成这样?”
周围在玩乐的男女,似乎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纷纷递来关注的目光。
江晓顾不上解释拉上贺川来到走廊。
走廊的灯光昏暗而迷离,她眼神焦急的迫切得等待他的回答,贺川半眯着狭眸:“他的确在纽约大学。”
听到这话,江晓原本紧蹙的眉头终于舒展开。这三年来的失联,她最怕的是他会出什么事。
“不过他不是和我一届的,而是比我低一届。”贺川继续说着。
“嗯?”她眸光闪闪,不太理解。韩沐晨明明是和她一样是大二。
“他女朋友和他一个班的。”
贺川简单的一句话,却让江晓的心跌入谷底,摔入一片荆棘。江晓从头到脚瞬间僵住,脸色由于心脏的痉挛而变得苍白。
原本望着贺川的目光也稍稍移开,她紧抿着唇瓣,眼眶不受控制的微微泛红。
沉默了一会儿。最终喑哑的说了句:“他,没事就好。”
本来心头的好多疑问,在瞬间都变得毫无意义了。
贺川望着江晓满是落寞哀伤背影。一瞬间有点可怜起眼前这个女生,不过只是一瞬,他的眼神很快又恢复了冷漠。他拿起手机,发送一张照片给江晓。
江晓拿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照片上是一对情侣亲昵甜蜜得拥抱在一起,男生是韩沐晨,而女生长得很漂亮。
好似有一把最锋利的冰刃,狠狠戳中她的心脏。
尽管她也想过韩沐晨不再联系自己可能是因为别人,但是等到真相时她还是感觉有些难以接受。
回去的路上,江晓像副失了魂的躯壳,推着车子落寞走在这雨里。
可能是刚才摔得缘故,她的小电驴像焉了气,没能再发动起来。雨水打湿了她的眼睛,哀伤的眼眸里分不清是雨还是眼泪。
终于她再也撑不住了,双手捂着脸蹲在地上,瘦弱的脊背也跟着一颤一颤的....
“咳,咳咳咳....”情绪的生理反应,哭到极致会疯狂咳嗽。
泪眼和雨水模糊了她的视线,隐约间一个模糊人影来到她身边。她抬起红肿的双眼,茫然地目光顺着那只握着伞柄的手,寸寸上移。
原来是贺川把伞撑在她的上方,为她挡风遮雨。
“哭出来好受些。”他低磁的嗓音出现在耳边。
“我只是摔疼了。”她哭过的嗓音哑哑的。
“摔疼没?这车子也摔坏了?”
江晓边点头边抽噎。委屈得像个孩子。
“不要淋在雨里,走吧!”
贺川把伞塞进她的手里,然后断然得帮她推起坏掉的小电驴。
江晓愣愣然的望着他。
在这大雨下,没有撑伞的贺川几秒完全淋湿了。雨水顺着他的发丝滴落。她反应迟钝的给他撑上伞。
两人街边的屋檐下躲雨。雨从屋檐哗哗坠落,砸在脚下,砸出无数的水花。
江晓虽然裤子湿了,但至少穿着雨衣。贺川却浑身湿透。水滴,从他柔顺的发丝上落下沾染了他长密的睫毛,他用力甩了甩湿透的头发。
这场大雨好像一下子还停不下来。
贺川单手扶着车,有些烦躁:“先找个地方放车,不然推着不方便。”
江晓虽然停止了抽噎但眼神却变得空洞,恍恍惚惚。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目光巡视起周边.....
最终他找到一个可以暂时存放车子的地方。那是一个弄堂里的垃圾房,里面放了一些扫帚、推车......应该是垃圾房改造成了清洁工的储藏室。
“你车里有什么重要东西的先拿走。”贺川提醒她。江晓翻了翻车筐,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她拔下钥匙,套上环形车锁。可能灯光太暗,钥匙孔摸摸索索好久,靠贺川打着手机灯光才得以看清锁孔。
可能哗哗的风雨声太大,两人全然没有听到垃圾房外的锁门声。
推了好几下都没有推开垃圾房的门,两人才意识到:门被锁了。
“靠——”贺川愤愤地踹了下门。然后用力戳起手机屏幕,他转头问她:“你的手机有信号吗?”
江晓瞧了眼手机,摇了摇头。“要不打110吧!”
“不行!”他语气强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