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余神色微凝,对于面前这个看似柔弱,实则步步紧逼的女子,眼中的兴趣愈发浓重了。
“你想要什么?”拓跋余彻底平复下了自己的心绪,问道。
百合摇摇头,说道:
“殿下的雄心壮志,如今少有人知,可还缺少个谋主?”
“本王倒是没有想到,你竟然有这样的野望?”
“窃钩者诛,窃国者侯,世上之事多有荒诞离奇,若是千百年后,我也能在史书工笔上留下只言片语,倒也是一桩乐事。”
“本王的谋主可是不好当啊!”拓跋余看着百合,目光微沉。
拓跋余看着百合脸上的笑意,心中却稍微放松了警惕。
所谓的谋主,自然指的是他培养的心腹之人的头领,为他出谋划策,屏蔽风险的。
作为交换,自然要保障谋主的人身安全,以及荣华富贵等等。
只是这并无实际职权,只是个名头而已,今日可以任命,明日就能撤掉,一切看得就是他自己。
男子都是如此,更遑论她一个闺阁闺女,影响度着实有限。
正愁她软硬不吃,此时却是个好机会直接送上门来了,只要大业得成,江山美人他都要!
百合对这样的情况更是满意。
拓跋余因为自己的遭遇,警惕戒备之心远胜他人,但是偏偏本身也很厉害,这就使得他对于废物看不上,过于厉害又不可控制的去怀疑。
恰到好处的展示能力,而这个人却又是可以被控制的,如此才会放松警惕。
想要让一个理智的人疯狂,只能让他欲罢不能,时时感受到极限拉扯,嫉妒却又无能为力。
而能满足这一切条件的,拓跋浚果然再合适不过了。
两人目光交汇,转眼间又互相错开,百合自然不会让他看扁。
“自汉末以来,天下已经许久未曾一统了,想要做到这一点,粮草,军饷等物资少不了,可更重要的是,将领。
正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叱云南在军务之上的才华,罕有人及,若能收为己用,利大于弊。
可惜的是,他出声叱云家,本身便是权贵,如今几乎赏无可赏,如此自然只能杀了。”
话说到这里,拓跋余突然问道:“姑娘对叱云南果然没有丝毫情意?”
百合看着他,目光停留在虚空,看了几秒后,怅然道:“甲之蜜糖,乙之砒霜。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拓跋余眼中明显满意她的回答。
“殿下,其实叱云家和叱云南并非不可分割,只是看殿下是否能下定决心罢了。”
“怎么说?”
“殿下,注定要毁灭的东西,何不由自己来掌控毁灭的时间?”
“计将安出?”
百合笑了笑,“殿下已经出手了,何必再让臣女多费口舌?”
拓跋余故作不解,问道:“常蘅何出此言?”
“北凉!”百合粉嫩的薄唇,缓缓吐出这两个字。
拓跋余身体一顿,而后恢复如初,“哦,本王倒想听听常蘅你的见解。”
“小女无意间知道,凉州有巨大的铁矿,联想到此次河间王叛乱,这其中必有蹊跷!
且不说河间王被禁于平城如何联络旧部,行叛逆之事。
即便这件事情是真的,能有如此城府的河间王,竟然还会被区区草包的李敏峰发现,从而立下大功,这简直是个笑话。
却因为有叱云南在,一时间竟然都没有人怀疑此事,可殿下却在这件事之前,恰到好处的举荐他?
当然,小女自然是相信殿下的话,可是东平王,陛下,甚至于高阳王,他们如何做想,便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