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的，起风了。冬天的风，有一丝寒冷。
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
烟雨楼的对局大厅却很热闹。
一群孩子围着两个孩子，这两个孩子正在下围棋。
黄棋天执黑先行，李止山执白后走。
李止山下棋的时候，面无表情，不知道是紧张还是放松。
黄棋天下棋的时候则是非常放松的，该怎么下，就怎么下。
刚下了十来手棋，黄棋天感到有些意外。李止山居然和他一样，会下简单的定式。这并不像是一个还没定级的人。
在围棋里面，双方在局部争夺中按照一定行棋次序，依循棋理，选择相对中庸、力求平衡的着法，最终形成双方大体安定，地、势均衡的基本棋形就是定式。定式是双方都认可，都大体满意的“中和”下法。是历代围棋高手实战经验的总结，蕴含精深的棋理。由于角部是对战双方的必争之地。布局阶段的战斗往往从角部的争夺开始，所以，定式一般指的是角部定式。
又下了几十手棋，黄棋天感觉到很不对劲。自己的局势居然并不占优。
黄棋天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李止山，李止山依然没有任何表情。
又下了几十手棋。黄棋天感觉自己落后一点，但落后的好像并不多。
黄棋天又抬头看了李止山一眼，还是看不出这对手有任何表情。
一局棋终于下完了，他们收完了最后一个官子，划定了双方最终的边界线。
黄棋天似乎感到自己输了，问李止山道：“你觉得怎样？我怎么感觉我输了。”
对于级位水平的孩子来说，这只是一种感觉，这种感觉也许并不正确。当然，黄棋天的感觉向来很不错。
李止山说道：“不一定吧，我也不太清楚。”
钱弘元道：“开玩笑吧，黄棋天怎么可能会输？我来给你们数一数吧。”
钱弘元刚学会数子不久，先拿掉棋盘上的死子，然后数一方所占的地盘即可。他的动作还不是很熟练，数的稍微有点慢，但最终还是数出了结果。钱弘元数的是黄棋天的黑棋，结果是181子。
十九路棋盘，一共是361个交叉点，黑棋181子，那么李止山的白棋就是180子。
华夏围棋规则为数子法，即“子空皆地，地多为胜”。按照华夏围棋规则，一方棋子及其所围的空的总和，就是这一方所占的全部地盘。由于黑棋有先行优势，终局数子时，黑棋需要贴还3.75子给白棋，即黑棋184.25子为胜，白棋176.75子为胜。通常，我们只需要记住黑棋185子为胜，白棋177子为胜即可。
数子的结果是，李止山竟然真的赢了。
黄棋天和吴怜雪下棋，并非没有机会，更多只是自己不愿意拼，不愿意多想而已，就一个字，懒。
而他和李止山下的这一盘棋，竟然一直找不到拼的机会。即便是自己想拼，也没有合适的发力的地方。
黄棋天突然想到一件事，莫非，李止山就是前几天，使黑白之塔钟鸣两声之人。
“不会数错了吧？”观战的小朋友们见黄棋天输棋，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秦若虚道：“应该不会数错，钱弘元数子数的很慢，我眼看着他数的。黄棋天确实输了。”他刚和赵瀚凡下完一盘棋，早就站在一边观战。
秦若虚知道，黄棋天虽然看淡胜负，但绝对不是一个会故意放水的人，他说输了，那肯定就是输了。
“你下的真好，虽然没有定级，但我觉得，你至少有3级的水平，甚至2级。”黄棋天输了棋，但输了也就输了，他并没有哭，也没什么好哭的。
李止山说道：“也许吧，我也不知道。如果有时间，我去定个级试试。”
“李止山竟然还没有定级。”秦若虚突然之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