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火力逐渐减弱,丧尸开始慢慢朝着门口靠近。
所有人都几乎精疲力尽。
他们冲上前去,用匕首同丧尸肉搏。
然而,太多了,或许是因为刚刚枪战过于激烈,声音太大,黑暗中不断有新的丧尸加入进来。
身边不断有人倒下又重新嘶吼着站起来。
所有人都忍着泪,颤抖着手,毫不犹豫的将匕首送入昔日队长的身体里,看其缓缓倒下。
他们不杀了他们,不止自己,整个基地都会有更多的伤亡。
从来没有哪一刻离死亡如此近过,他们,快要撑不住了。
贺州嘴唇颤抖,拼尽全力,吼出一句话,“守住了,兄弟们,哪怕是死,也得给我守住了。”
“是,绝不退缩!!”四面八方断断续续传来有气无力的回应声。
他们实在是太累了,不眠不休几个小时,脑海中的弦已经绷到极致,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断裂。
累,所有人脑海里只有一个字。
有人哭出声,流着泪跪在地上,低着头忏悔,“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坚持不住了。”
说着,动手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这道声音虽然微小,可当下在场依然活着的人还是听到了。
有人也跟着拿起刀,他灰暗的眼神里尽是绝望,他看向贺州所在的方向,在对准自己大动脉的最后一刻,问出了一句话。
“贺队长,我们这样,值得吗?”
刺目的红在眼前喷涌,在红月的映照下,显得凄凉又隆重。
有眼泪流出,男儿有泪不轻弹。
可是,那是他队里最小的孩子啊,他才二十岁。
明明,明明他的人生还有很多可能,还有好多风景没看过,怎么就,这样草率的了结了自己呢?
裘荣喘着粗气,语带哭腔的问出声,“真的值得吗?”
大家都沉默着,没人说话,一边是生与死的拼搏,一边是内心深处的执念。
月光扑洒过来,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泪痕,手中动作却依旧不停。
这一刻,他们心中都有了一个问题,值得吗?
他们在这里,守着最前线的地方,没有支援,没有优待的生活,末世来临之前也是干着刀口上舔血的生活,有时候甚至因为本该有的“军人优先”的优待而受到谴责。
只有生死存亡的时候才告诉他们,你们是军人,就应该冲在最前面。
这样的声音太多太多了,那些替他们发声的声音也受到同样的谴责,甚至是被人肉,被网暴。
基地里也有这些人,保护着这样的人。
真的值得吗?
每次想到这个问题,都不免有些心寒。
有人心想,不如,就这样结束吧。
末世,或许是新的开始呢?
渐渐的,手下动作变慢,对于生的渴望早已被一切的一切磨灭。
不值得,根本不值得,对于这样的世界,这样的人类。
贺州愁容满面,不知该如何安慰。
毕竟,
男人苦笑一声,他也觉得不值得啊。
“值得。”一道声音穿破黑暗传进了众人耳朵里。
随后,无数玻璃瓶朝他们投掷而来,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咔擦声。
惊奇的是,面前的丧尸像是突然失去了目标,明明他们就在眼前,却仿佛看不见。
彭明怀带着人出现在眼前,旁边是季淮舟与一些面生的脸庞。
看他们愣住,彭明怀率先出声,“先进去吧,基地里人群我们已经分散开了。”
贺州愣了片刻,“丧尸呢?”
“我们有办法,先进去。”季淮舟适时开口,止住了男人后面的问题。
“好。”
众人拖着疲惫的身体,跟上他们的步伐。
宋誉注意到,季淮舟还带着一些玻璃瓶。
等人全部进去以后,季淮舟看向孟楠,“你先带人进去,剩下的交给我。”
知道他手上的东西有什么用处,孟楠点点头,带着其他人跟着进去了。
期间季淮舟又扔了一些玻璃瓶,等确认此处就只剩他一人后,他看向一旁的暗处,“出来吧。”
谢渊从黑暗中现出身影,带着邪气的笑容,礼貌的朝他问好,“季教授,你好。”
季淮舟也回以微笑,“谢队长怎么还在这里不进去呢?”
说着,季淮舟手伸入衣兜,攥紧枪,他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