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渊看出了女人的纠结，姜梓身上有很多秘密，她所知道的关于末世的秘密绝对比中央现在掌握的多的多。他能想到她的顾虑，私心里他希望她能自私一些，可是这么多年接受的国家的培养不允许他这样。
要是，自己可以再强大点就好了，强大到可以保护她，让她没有后顾之忧，或者，掌控这末世的所有，心里种子逐渐破土而出，他眼里有红光一闪而过。
姜梓想到了末世之前她曾看过的一本，是竹知晚的一本修仙文，《穿成灭世剑尊先婚后爱的道侣了》，里面有一段她记得很清楚，是女主入宗门考核所回答的一个问题。
最后一关是春晖六问，有师兄提问，“何为道？何为仙？修者何能？能者何劳？劳者何功？苍生何辜？”
女主是怎样回答的呢？姜梓回想着。
她说，“我之所行，即为道。"
"我之所成，即是仙。”
"修者为我，我自竭尽我所能。”
"能者承天下大任，无怨无悔。"
“劳者乃能者居之，本应多劳，谈何居
功。"
"苍生是我。"
"苍生无辜，我不无辜。”
姜梓印象最深的便是其中两句，一句“苍生是我”，诉尽无数祈愿，苍生为草木丛生之处，百姓即是苍生，我是百姓，我也是苍生一员。百姓诉求几近一致，不过是安稳的活着，而她上一世历经末世三年，这世重来，除了复仇，也只是想要活着。她与苍生，有何不同呢？
另外一句“苍生无辜”，她更喜欢称其为“苍生何辜”。她第一次看到这个词，是在屈原的《天问》中，问天何寿？问地何极？人生几何？生何欢？老何惧？死何苦？情为何物？人世何苦？苍生何辜？天之有道，事在人为，百姓总是无辜。
上辈子自己也接受了来自末世的善意，那些人呢？就该死吗？这辈子她的轨迹同上辈子不同，世人皆道好心有好报，那些给予过自己善的人，他们的恩就不报了吗？坏人放下屠刀尚且可以立地成佛，那些好人呢？他们在这末世里维持着为数不多的善意，不断滋润人麻木的心田，他们何其无辜？
苍生何辜，苍生何辜啊，一声轻嗤自嘴边溢出，她果然，还是做不来那不问苍生问鬼神的汉文帝。姜梓眼神逐渐坚定，既然如此，那她就斗胆走一回自己的“道”。不问鬼神问苍生，哪怕赴汤蹈火，也毕将在所不辞。
坚定了想法，她站起身朝着谢渊走去，自口袋中拿出一张纸条，拉起男人垂在身侧的手，放了上去，“这里面是你想了解的一些东西。”
谢渊看着面前的人，好像有哪里不太一样了，此刻的她不像初见时那般拒人于千里之外，而是含着温暖人心的笑意。这些天来因为末世而惴惴不安的心得到了一瞬间的安宁。
心绪豁然开朗，原来如此。
他也随之露出笑容，“这份恩情，我们会一直记得。”纸条被男人郑重的放在胸口处，好似有了一丝烫意，灼的人几乎要落下泪来。
知道他明白了，姜梓也不再多说，而是递给他一把车钥匙，“一路顺风。”
谢渊接过来，朝着女人敬了个标准的军礼，“保重。”说完，便转身离去。
看着那道渐行渐远的身影，姜梓在心里默默发声，“零零一，如果你在的话，会支持我的做法吗。”意料之中的没有回应，她抿了抿唇，有些担心。
沈秋白看着她脸上的担忧之色，不满的撇撇嘴，瞧瞧那个臭男人，给姜小梓都勾搭成什么样了，这才多久，就担心上了，呸。不要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