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的清晨不比秀水村宁静。虽没了鸡鸣狗吠,但南来北往的客人居多,再加上昨天晚上的那档子事,今儿天还没亮就有一个有一群人找掌柜的说理。
其中一个男人的声音吼得震天响,非说自己在这个客栈丢了极其贵重的东西,若是在这里找不出,定叫这个客栈原价赔偿。
江湛对这种查找失物没什么兴趣,自己既非官兵,也不懂查案,便没出去凑那个热闹,只有点无语这群人折腾一晚上,叫他没睡一个好觉。
江湛有意睡一个回笼觉,但陆修昀还念着自己带来的小鸡,替江湛拢了拢被脚之后,就拿着昨天晚上准备好的剩饭,去后院停放车架的地方喂鸡去了。
昨夜天暗,加之困意来袭。就没注意到屋内的情况。现如今,天光乍现,借住屋顶的破洞,这才看见屋内的情况。
房梁未断,但木块和瓦片掉落一地,被外力拍打变形的桌椅镶嵌在墙上,扣都扣不下来的那种。
陆修昀心中骇然,又从心底燃起了一股庆幸。还好昨夜没事……
“哥,我去后院喂小鸡了,你也快些起床吧!”
***
“你这小子,来后院干嘛?”
陆修昀脚步还未落在后院的地上,身后就传来了一道冷酷的声音,随后脖间一凉,一柄泛着冷光的剑就这么搁在了陆修昀的肩膀上。
“我……我去后院喂鸡。”陆修昀被脖间的凉意吓得缩了缩脖子。
“喂鸡?”身后执剑的人显然不信陆修昀这个说辞,将剑刃又逼近了三分。“我看你怕是个贼人。”
“我就是过来喂鸡,又不出去,你这么怎么平白无故的冤枉人?”陆修昀深吸了一口气,将手上的竹筒摊在手中。
“哼!前院都在排查,你鬼鬼祟祟的却来后院,你若说不出个所以然,我便将你交给前院的官差。”
“大哥,我手上就一点冷饭,也没什么东西,而大哥手中有剑,想必是一个高手。肯定不会为难我一个手无寸铁的人。再者说,你若不信,你就去看那个驴车上有没有一个鸡笼,大哥,我的鸡昨天就没喂了,今天再不喂,他就要饿死了。”陆修昀露出个哭脸,无奈地说道。这装模作样的卖惨还是他和江湛学的。
“哼,油嘴滑舌。”身后的的男子勉强有一点相信。收了架在陆修昀脖颈上的剑刃。用剑鞘推了陆修昀一把,“快去快回。”
“谢大哥。”陆修昀哆哆嗦嗦地擦了擦额间的汗珠,点头哈腰不停道谢。心里却在暗呸,晦气!
喂鸡的米饭是昨天晚上剩下的,鸡的视力在光线暗的地方就比较弱,所以他才选择了早上去喂鸡,谁曾想遇到了这事。陆修昀匆匆的往鸡笼里倒了米饭这才在松了一口气。
“鸡也喂了,就跟我去前厅等检查吧!”男子盯着陆修昀喂完了鸡,面色这才有所缓和。却还是黑着一张脸,就跟有人欠了他几百两银子似的。
“大哥,我昨天晚上就在这里睡觉,也没出去过……”却还没等陆修昀把话说完,就被黑脸大汉提着衣领拖到了前厅。
像小鸡仔一样被拎着的陆修昀,此刻只想骂人,原来有时候哥的办法有时候也不管用啊!
客栈前厅堆了不少人,店里的客人,店内的小二厨子,还有从县里来的官差。分批站立或坐在前厅各处。前厅的桌凳全都被清理在一处,中间只放了一张桌子,和一条板凳。
而那中央仅剩的一张桌子上,坐了一位带刀的官差。那人莫约三十岁左右的年纪,身着一身枣红色的绣边差服,正在厉声询问一个昨夜醉酒的老者。
“老头子我昨夜吃了些酒,早早地就睡了,老头子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哼,昨夜那么大的动静你都能睡得着,你那对耳朵莫不是摆设吗?”领头官差显然不信,巴掌往桌子上一拍,震得杯中的茶水溅洒在桌面上,形成一道道水渍。
陆修昀也在这时被黑脸大汉丢在领头官差的面前。溅起地上的尘灰飞扬,呛的附近的人好一通咳嗽。
领头官差瞥了一眼趴在地上的陆修昀,狠瞪了一眼身后的一名官差,“这里怎么还有一个人,你不是都带过来了吗?”
“小的这就去查看。”身后的官差,被上司盯得脖子一缩,抱拳退离。
江湛还在睡梦中就被人拎了起来,就连衣裳和发丝都没来得及整理,就这么被拖到了前厅。
“喂,这位大哥,可否让我穿一件衣服,我这样出去,实在是不成体统啊!”
“老大,这里还有一个。”拎着江湛的官差对江湛的吼叫充耳不闻,一把将江湛推在领头官差面前。
“哥。”陆修昀接住了被推倒的江湛,又将江湛敞开的衣领拢了拢。这才关切地问道,“哥,你没事吧?”
江湛安抚性地拍了拍陆修昀的手背“我又不是纸糊的,摔一下没事。”
领头官差扫了眼前的两人一眼,对一旁的官差吼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还有两个人。”
“老大,他们住的房间,留下了严重的打斗痕迹,我们……我们也没想到里面还有人……”说这话的时候官差的脑袋都快垂到肚脐眼儿了。那房间都破成那样了,鬼知道里面还住了人。听着长官的训诫,那官差忍不住狠狠地瞪了江湛和陆修昀,又乖乖低头受训。
江湛无辜的站在一边,心里却在盘算着今天这事和昨天晚上有什么关系。
忽的一阵破空声从在门外响起,紧闭的大门应声而开。随之激起的气波带起的满地灰尘和木门的碎屑飞满了整个空间从中走出一个黑色紧身夜行衣的阔脸男子。
一旁我几个官差哆嗦着手脚拔出随身的佩剑指着突如其来的黑衣男子,“你……你究竟是谁?”
江湛再看见来者的那一刻,瞳孔微缩,见众人都被来者吓住了,拉住陆修昀往角落里躲去。
“哥?”陆修昀也认出来来者是昨天晚上进他们房间的人。
江湛没有说话,示意陆修昀找个地方躲起来,手往腰上一摸,腰上空空如也。妈的,下次睡觉就算热死也不脱衣裳!
江湛的小动作自然没逃过黑衣人那鹰隼般的眼睛。
众人只见眼前黑影一闪,刚才还在门口的黑衣男子一下子就出现在了十步之外的江湛面前。
鹰爪搬般的手指扣住了陆修昀的肩头,从他的腰带上抽出一个竹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