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在想,为什么是我,凭什么是我呢?”陆羡鱼喝着酒,酒意已经有些上头,原本有些素白的脸已经变得红扑扑的。
“我不甘心,我觉得我不应该这样,之前的路是我自己想走的,现在想及时止损,顾临渊又不愿意了。”
“其实说到底,都是贱。”
她眼前已经有些眩晕了,说话颠三倒四,磕磕巴巴:“我贱,顾临渊也贱!”
陆羡鱼站起身,她穿着一件白色新中式旗袍,外套一件米色长款针织衫外套。
外套凌乱地挂在身上,她举起那只拿着酒瓶的手,闭着眼睛,大声道:“顾临渊,这个臭男人,他最贱!”
“阿嚏!”
正在和霍司珏喝酒的顾临渊,突然打了一个重重的喷嚏。
霍司珏倚靠在椅子里,手里把玩着酒杯,目光漫不经心地看着借酒消愁愁更愁的顾临渊,听到他打喷嚏。
霍司珏道:“看来有人在骂你。”
说着,他冷笑:“倒也是,你这不纯纯活该被骂吗?”
顾临渊仰头将酒一饮而尽,然后把酒杯重重放在桌子上,沉声道:“我是让你陪我喝酒的,不是让你来看我笑话的。”
“我没有看你笑话。”霍司珏抿着酒,道:“我这是在奚落你。”
“顾临渊,你一个二十八岁,马上三十而立的男人了,做事还这么幼稚,还动手打女人,你可真能干。”
顾临渊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我没想打她,我当时太生气了,一下子被冲昏了头脑,我没想跟她动手。”
“你是没想打她。”霍司珏扬腿一脚踹在桌子腿上,满脸戾气:“你特么一巴掌打我家阿禾脸上了。”
顾临渊不耐烦道:“谁知道她会突然窜出来?我也不是故意,你也给了我两拳了,抵消了不行?”
“我打你两拳,又不是我家阿禾打的。”霍司珏道:“算什么抵销了?”
听着他一口一个我家阿禾,顾临渊烦得要死,他抬腿一脚踹桌子腿上,骂道:“那你特么去报警行不行。”
“你和人家在一起了吗?一口一个你家的,人家认不认啊?”
他话音刚落。
“哗啦——”
“哐当——”
桌子塌了。
霍司珏:“……”
顾临渊:“……”
看着这满地狼藉。
霍司珏脸色很黑:“你今天就是和我过不去是吧?先是打了我的人,又踹坏我桌子。”
见状,顾临渊干脆又补了一脚,道:“多少钱,老子给你赔!”
霍司珏拿出手机,调出收款码:“Y国进口,三百万。”
顾临渊直接给霍司珏转了五百万,道:“剩下的,就当给你家小辣椒赔罪了,然后别再提这个事了,不然咱俩绝交!”
霍司珏反手就将五百万全都转给了秦书禾。
【霍司珏:顾临渊给你赔罪的。】
【秦书禾:挺上道。】
霍司珏叫了人来收拾家里。
顾临渊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继续一言不发地喝酒。
霍司珏坐在落地窗前,看着顾临渊那一瓶接着一瓶的灌酒,忽然问道:“你为什么这么生气,因为周时谦在群里发的照片?”
“我不能生气吗?”顾临渊偏头看向霍司珏,眼眶有些泛红,质问道:“我们还没有离婚,她这么正大光明地给我戴绿帽子。”
“我是什么?我是忍者神龟吗?”
霍司珏道:“她不是给你离婚协议书了吗?是你自己不愿意签,你要是早签了,这个绿帽子也戴不到你头上。”
“我为什么要签!”
顾临渊恶狠狠道:“这个婚,是她逼我结的!凭什么她要结婚,就逼我结婚,想要离婚,就逼我离婚?!”
“我偏不如她所愿!”
“她想和我离婚,和她喜欢的人过好日子?不可能,我就要让她痛苦!”
看着顾临渊那状若癫狂的模样,霍司珏气定神闲地抿了一口酒,道:“到底是你舍不得离,不愿意离。”
“还是不想让她得偿所愿,想要让他痛苦,你自己心里清楚。”
顾临渊冷笑:“舍不得?你在搞笑吗?我有什么舍不得的?”
霍司珏淡定道:“既然如此,你何必这么生气?还借酒消愁?”
“顾临渊,你可以蒙蔽自己一时,但总不能蒙蔽自己一辈子吧?”
“当然的事情,具体是什么样的,你去查过吗?”
顾临渊猛地喝了口酒:“有什么可查的?除了陆羡鱼,还有谁会做这样的事?”
霍司珏眉梢轻扬,眼神有些轻蔑地看着顾临渊:“说真的,我有时候觉得,你这个人,真的很懦弱,和懦夫没什么区别。”
“你到底是因为笃定这些事是陆羡鱼做的,还是怕查出来知道那些事不是她做的?”
“又或者,你怕查出来之后,直接证实了,那些事就是她做的?”
顾临渊:“你跟我玩绕口令?”
“我是希望你能看清自己的心。”霍司珏淡声道:“别因为自己的固执,硬生生把人家给错过了。”
“若是不喜欢,你就离婚,免得耽误了人家,也耽误了你自己。”
“若是舍不得,就去查清楚真相,而不是畏首畏尾,当一个缩头乌龟,逃避现实。”
顾临渊站起身,拿起自己的外套往玄关处走去:“你要是不想陪我喝酒,我就走了,别和我说那么多!”
霍司珏没拦他,只是淡声道:“你如果想一辈子都这样,你可以继续当缩头乌龟。”
顾临渊冷声道:“为什么不能一辈子这样,只要我愿意,我就可以。”
霍司珏笑:“人总是会在失去之后才会忏悔,希望你之后也可以这样自信。”
回应他的是顾临渊的关门声。
霍司珏偏头看向落地窗外。
雪已经停了。
外面万家灯火,光怪陆离。
从前霍司珏觉得,这样的场景格外碍眼,可现在他觉得,好像还不错。
另一边,秦书禾搀扶着已经喝得不省人事的陆羡鱼去了客房,费了一股子劲儿将她放在床上,已经累得气喘吁吁。
陆羡鱼侧躺着,一行清泪从眼角滚落。
秦书禾看着,叹了口气。
替她拭去眼角的泪,然后盖好被子。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