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一阵阴风吹过,地上涌起了大片的浓烟,江渔和裴岷站在浓烟之中,觉得这群浓烟似乎是想要将他们包围。
裴岷伸出一只手,将江渔护在自己的身后:“小心这些他要来了!”
话音刚落,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了一阵树叶沙沙的声音在定,睛看去的时候便看到一个穿着黑袍的老者,从灌木丛之中走了出来。
“年轻人,你们的胆子可真不小,竟然敢对我使用召术。”
说话的老者声音苍老年迈。他佝偻着身形,看起来已经行将木就。
“前辈我们自然也是无意打扰您的,但是如今遇到了些许事情,还需要您的答疑解惑,所以就不得不打扰了。”
江渔探出头来,对着黑袍老者说道。
“桀桀桀……”老人又一次发出了阴森恐怖的笑声:“你们想问我什么我大概都知道,不过可惜的是我已经提前与那位大人物有了约定,因此并不能够帮到你们什么。”
说完之后他又轻轻的咳嗽了几声,然后伸出一只仿佛枯树枝一样的手爪:“我的古曼童呢,吉位也应该把它还回来了吧!”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种不可违抗的命令之感恰好,不管是裴岷还是江渔,都最讨厌别人随随便便命令自己。
江渔也不再躲在裴岷的身后,坦坦荡荡的走了出来:“如果您说的是那个鬼娃娃的话,实在是不好意思,恐怕我不能还给您了!”
在黑袍的遮掩下,众人看不清这个降头师的脸但,他的声音却带上了些许疑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能感觉到他还存活着,你总不会要跟我撒谎说你已经把他毁灭了吧?”
说完他又一次伸出手来,不过这一次却并不是对着裴岷和江渔说话,他将手慢慢的举向天空,然后大声的喊了一声:“来!”
“来!”
“来!”
“来!”
四周静悄悄的,江渔都有些替他尴尬。
降头师有些慌张的望了一眼四周的环境:“你用什么法子困住了我的鬼娃娃,快点把它还给我,否则的话我就要不客气了!”
好家伙,果然是年纪大的就比较容易倚老卖老,命根子都在别人的手上了,竟然还敢随随便便放狠话。
“恐怕是还不回去了,这个鬼娃娃说他并不愿意跟你这个马上就要老死的家伙,所以我把它留在我的身边了,毕竟我看起来要更年轻一些,应该也有更长的时间去维持它的样貌。”
降头师听到江渔的这一番言语之后,忍不住仰天大笑:“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娃娃,你知不?知道你究竟在说些什么,那,可是我精心培养了几百年的古曼童,你以为你想要把他带走就能随随便便把他带走吗!”
“呵!”他轻喝一声,就地盘腿而坐,随后口中念念有词的,叨念着些许别人听不懂的咒语。
隐藏在江渔契约书之中的古曼童,有些头疼的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你真的可以保证我不被他召唤出去吗?我跟在他身边几百年了,每次他念这些乱七八糟的咒语的时候,我就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必须跟在他的身边。”
说完之后,他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我实在是受不了啦,太难听了,而且他身上的死人味儿也太重了。”
他喋喋不休,直到降头师已经把所有的咒语都念完,刚才发现自己竟然真的毫无反应,根本就没有跟随着他的咒语而行动。
降头师坐在那里不可置信的看着江渔,随后从地上爬了起来,十分震惊的质问道:“你究竟对我的鬼娃娃做了什么?他为什么无法感知我的感召?”
开什么玩笑鬼娃娃听得清楚的很呢,只不过他再也不用像以前那样,受这个家伙的操纵了而已。
“不好意思啊,他跟我说他实在是不愿意跟在你的身边,所以我就满足了他这个小小的需求。”
江渔一边说着,一边还把两个手指捏在一起,表示这个需求实在是再简单不过了。
降头师叱咤风云这么多年算的是降头师一族里面的老祖了,他从来也没有见过这种情况,竟然有古曼童可以不受诏术的感召。
“小丫头,我不管你有什么本事,但你今天竟然惹上了我,恐怕这件事情便不能善了了。”
降头师原本就要偏邪门一些,他这个人活了这么久,心眼更是小的跟针尖儿似的,如今自己的古曼童被江渔控制住,他心中怎么可能不恨?
不过这家伙竟然和那个什么所谓的魔主合作,恐怕本来也不会跟自己有什么好脸色,所以最开始江渔就没打算和他好好沟通。
他的手里拿着一根,不知道究竟经历了多少年的法杖,他举起法杖,朝着地上叩了三叩。
第一叩。
血色渐渐爬上月亮。
第二叩。
好浓雾弥漫四野。
第三叩。
从土壤之下传来一阵又一阵鬼的哀鸣之声。
“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而你美丽的皮囊将是这代价的利息。”
据说降头师最喜欢拿人做文章,漂亮的美人会做成人皮灯笼。
江渔一想到这家伙对自己有这种想法,便不由得浑身发毛。
裴岷拉着江渔向后退了几步,紧接着就看到无数的枯骨从地面破土而出。
只是这些骷髅的身上都带有着浓重的血色,他们身上也沾染着极为浓厚的怨气,这并不是从地狱爬来的亡魂。
“你们年纪小大概是没见过这些东西,我倒是可以给你们讲一讲,这是我的亡灵大军!我活了好多年了,曾在战场上捡过无数濒死的人。”
他有些骄傲的在原地踱步:“这些战场上濒死的家伙,拥有着最为顽强的意志力,而我把他们投入了我的血池之中。”
“他们产生了最强的怨念,你看到他们身上的那股血色了吗?血色越强,怨念越强,我能察觉到你们并非普通人,所以今天晚上这个阵仗算得上是对得起你们的身份了!”
他说完这一长串的话之后重重的咳嗽了几声:“活了这么久了,我也应该换一副皮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