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时,这群大汉才发现车厢里还有一个人,顿时间,无不气上心头,火冒三丈。
此人坐在角落里,背靠车厢,充满疲惫的脸庞上冷静得有些过分,不是叶非还有谁?
他很清楚,落到这些境外组织手里,开局一顿打,是无论如何也避免不了的。
面对他们,反抗得越激烈,最后受到的伤害就越严重。
至于是否有生命危险,他倒没有太大的担心。这群人耗费这么大的功夫将他们带来这里,肯定不会做赔本买卖。
他所能做的,就是尽量少挨打,免得落下不可挽救的创伤。
车厢外,几十多双目光同时落在了他的身上,充满了猫戏老鼠般的戏谑。
“这小子看起来很镇定嘛?”刀疤中年狞笑开口。
“老大,这是今年遇到第几个这样的了?保存体力伺机逃跑?还是他以为这样就不用挨打了?可惜啊,都是别人玩剩下的了,真是天真。”
刀疤脸旁边,一个染着一头黄毛、身体瘦如竹竿,脸色更如病态般苍白的青年冷声大笑。
叶非的嘴角抽了抽,他只是没力气动弹而已,想不到却被强制脑补了这么多的戏份。
可这个黄毛根本不会去管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手里抡着直径六七公分粗的木棍,跨步走向车厢大门,眼神凶戾。
“是乖乖下来挨打?还是我们把你的腿打断,抬下来?”
叶非无奈的挣扎着站起,踉踉跄跄的走向车门。
他很清楚,这一顿打,注定是在劫难逃。
磨蹭得越久,对方下手就会越重,只能主动送上门。
来到车门边缘,他的脚才刚跨出,黄毛手里的木棍便横扫而出。
啪
木棍敲在了叶非的左脚上,令本就提不起多少力气的他顿时就失去了平衡,整个人,一头栽下。
砰
叶非倒在地上,左脚小腿上传来的痛楚,令他无法站立,然而,却一声不吭。
于他看来,大喊大叫除了只会浪费力气之外,别无作用。
“黄毛,我看你是嗦粉嗦多了,色厉内茬说的就是你吧,人家吱都不吱一声!”
“哈哈哈哈,今天的粉,不给黄毛了。”
刀疤和其他同伙的调侃无疑激起了黄毛的火气,原本停手的木棍抬起,再次砸向叶非。
叶非也没想到,自己为省力气的无心之举,却换来了对方的变本加厉。
面对这一棍,他的眼睛里有寒芒闪烁,但却很快便压制了下去,反应极快的双手抱头,护住了重要部位,任凭木棍不断砸落。
砰砰砰
顿时间,叶非的身上不知挨了多少棍,却始终一声不吭,反观黄毛,却已气喘如牛。
这个结果,令黄毛不能接受的咆哮起来:“你他妈有种,还没人能在我黄毛的手里不求饶的,我看你还能撑多久?”
砰
啪
黄毛的含怒一棍,竟然直接打断了木棍,叶非,也被再次打得趴倒在地。
中招的肩膀,疼痛如断,好在,并不致命。
叶非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心中百转千回,嘴里终于吐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呃……”
因为黄毛将手中的断棍丢弃后,不解恨的从一个同伴手里抢过了一根更为粗壮的木棍,走向了他。
而对于叶非来说,这里不是终点,只是起点,须知进退,只能一忍再忍,并且顺着他们。
万一这个黄毛打急了眼,叶非可能就有性命之忧了。
“行了黄毛。”
好在,人为已经差不多的刀疤出声了。
“要是又被你打坏了,回头交不了差,卖不了好价钱,你这个月的货,可就又要减量了。”
“别呀老大,不就一只猪仔嘛,死了就死了,就当让他提前体验园子里的生活。大不了,下个月多弄几个补上就是,反正隔壁家的好骗,不愁找不到。”
黄毛讨好的对刀疤一笑,对着叶非吐了一口浓痰,一脸的不情愿。
“算你小子今天走运。”
刀疤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坤哥,货到了,老地方。”
叶非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这第一关,总算是险之又险的度过去了。
只不过,所有人心里都很清楚,对于他们来说,来到缅北,眼前这一顿打,不过只是噩梦的开始,甚至开胃菜都算不上。
可他们唯一能做的,仅仅只是祈祷他日能有虎口逃生的机会。
所有人都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尤其在看到叶非的下场之后,吓得他们就连呻吟都压低了声音,几乎细不可闻,生怕惹得这群人不开心又遭上一顿毒打。
只有活着才有希望,万一被打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过了一个小时左右,一大五小六辆车在月色下到达。
大的,是货车,小的,则是四辆suv,当先一辆,乃是宝马7系。
suv里,同样是二十来个手持棍棒的粗糙大汉。
这些人,肤色普遍相对黝黑,二十几个人里,嘴里嚷嚷着的话虽然都是汉语,却有些生涩。只看相貌特征,一眼看去,就知道是地道的缅北人。
宝马豪车里,当先走下一男子,四十岁不到,身材高大,留着小平头。
他的身上没有丝毫纹身,可一双眼睛,却阴郁的吓人。
“哟,猪仔不少啊,刀疤哥,又要发财了。”
“哪里哪里,倒是坤哥你,又升职了吧?”
二人触头,笑容满面的打起了招呼。
“再怎么升职,也仍旧是个跑腿打杂的命,赚点辛苦钱,不值一提。”
坤哥挥了挥手,便有几名手下跑向人群,检查了起来。
而他和刀疤,却走到了角落里,不知在聊什么机密。
因为这些人的到来,人群里骚动再起。
“都给我老实点。”
然而,这群人动辄棍棒加身,很快便平息了下来。
趁着间隙,叶非暗暗观察分析着。
眼前这个坤哥,在其集团里,地位应该也不算高。
真正的大佬,肯定不会行走在一线。
可决定这群猪仔命运的,偏偏就是眼前这群人,包括叶非在内,都要看这群人的眼色。
“张胖子,这群猪仔都不错,不过。”
黄毛正在和坤哥的人做交接,然而,他突然停下话头,抬手指向叶非:“唯独这个人骨头硬得很,估计你们要花不少力气才能驯服。”
随着黄毛话落,坤哥的人都看向叶非,目光里,充满了好奇的审视。
“嚯,是吗?那正好,胖子我专治各种不服。”
张胖子四十来岁,身躯矮胖,一脸横肉,眼睛只剩下一条缝。脖子上,手指上,都戴满了金器。
他循着黄毛所指,看向叶非的目光充满了戏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