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方稚盈震惊到无以复加的神情，许山心中隐隐已经有了猜测。
但他还是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姑娘，这论文到底咋样？”
“我，看不懂。”
方稚盈思忖片刻，大方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这已经远远超脱出我所掌握的相关知识范畴，于我来说和天书无异。”
许山闻言顿时吃了一惊，这个方稚盈可是京都华清大学物理系研究生毕业。
在许山眼里，方稚盈可是代表着相当高的科研技术水准，竟然连她都称为天书？
这论文里写的到底是啥？那个林凡真的是个隐藏的科技牛人？
“这篇论文条理清晰，逻辑严谨，虽然很多数字模型只有初步概念，但是在如此简陋的科研环境下能够做到这种地步也实属难得。”
“我认为这篇论文有必要向上面反应，一旦被确认有价值，恐怕等待林凡的就不只是减刑这么轻飘的奖励了。”
征询过许山的意见之后，方稚盈直接给监狱长致电，将林凡的情况一五一十的汇报。
“你可以为你所说的话承担相应责任吗？”
电话那头传来监狱长王文东严厉的声音，纵然方稚盈十分认真，但这事儿王文东还是无法相信。
一个刚刚被抓进去的犯人，转手就做出来了足以影响国家发展的科学设计，这怎么看都有猫腻。
为什么时间点卡得这么准？设计的内容真的是他自己做出来的？
“我可以。”
方稚盈几乎没有迟疑，她已经完全被林凡的论文所折服。
如今她的信念只有一个，不让这篇论文蒙尘！
得到了方稚盈斩钉截铁的回答后，王文东顿时就是一愣。
他还从来没见过方稚盈能如此肯定一个人，一件事。
事出反常必有因。
“好，把文件发给我，我会用最快的速度发给科学院.”
王文东略作沉吟，立刻挂断电话。
大致的将论文扫了几眼，王文东立刻意识到自己手中的论文非常不简单。
光是里面的各种术语，就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范畴。
再加上有方稚盈的肯定，他不敢有丝毫的耽误，直接通过组织内部的加急渠道发送给国家科学院的交接邮箱。
……
国家科学院，代表着夏国学术科技界最高的殿堂，是夏国无可争议的最高级别的学术与科技的交流研究中心。
信访办主任杨韬然刚刚开完年度科技发展方向碰头会。
此时的他正略显疲惫的坐在办公椅上，怔怔的望向窗外，眼神中满是担忧。
如今夏国的半导体高新产业发展受制于人。
尤其是最为关键的光刻机研发制造技术，被欧美国家远远甩在身后，无法突破技术桎梏。
量子芯片又处在初级理论阶段，夏国的科技各个领域的顶尖专家都颇感头疼，无计可施。
接连几次的加急会议，让杨韬然焦头烂额，但一时间却是无计可施。
随着桌上电脑响起，杨韬然回过神，下意识的朝着电脑看了一眼，加急通道中的一个加了重要标识的文件引起了杨韬然的注意。
“一纳米光刻机研发制造的可行性方案！”
一纳米！
杨韬然的顿时哆嗦了一下，他深吸一口气，看向了邮件人。
这种加急渠道并不是大众渠道，所以来信的必然也是系统内部的人，只不过在他的印象之中，国内现在绝没有人能拿的出这种理论。
所以他很好奇，到底是谁发来的邮件。
密阳方山第一监狱？
看到邮件人的一瞬间，杨韬然沉默了。
他开始有些怀疑，是不是有人把邮件发错了。
但本着严谨办事的态度，他还是简短的读了一下邮件主题内容，随后就发现这邮件竟然还是一名罪犯撰写的。
监狱里现在精神病都这么猖狂了吗？
一纳米光刻机代表着什么，杨韬然作为华清大学光电信息专业领域的博士生导师再清楚不过了。
芯片所用的单硅晶圆，一纳米差不多是四个原子的宽度，已经无限接近可改变原子物理结构的极限。
如果突破一纳米光刻机技术，对于半导体科技领域将是一个划时代的里程碑！
芯片制造工艺将突破到一个全新的精度领域。
芯片的数据处理精度和速度，同构兼容度、能耗等等性能都将迎来质的飞跃！
只可惜，迄今为止在这个方向上做得最好的鹰国人，也只是将光刻机的规格晋升到了五纳米的基准。
这也是目前人类的极限。
达到了这个基准后，便再也没有寸进！
光是因为这个，他也愿意对这论文多看一眼，哪怕只是一个精神不正常犯人的呓语！
直到看到林凡利用软件做出的仿真数学模型图像的时候，杨韬然愣住了。
这种开创式的构造连他都看不懂，这让深研数学建模领域几十年的杨陶然有些颓然。
他虽然没办法和始终奋战在科研一线的专家们相比，但是好歹也是个华清大学聘请的教授、博士生导师。
如今连一个罪犯提供的矩阵数学模型都看不懂。
是这个罪犯拿出来的东西纯属虚构，还是他到底学艺不精。
杨韬然耐着性子将论文读到最后，愣是花费了足足五个小时的时间。
揉了揉酸麻的眼睛，杨韬然几乎要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虽然对于林凡提出的详尽改进方案无法了解透彻。
但杨韬然依然能够感受到，论文字里行间紧密的逻辑关系和几乎与天才无异的开创性思维，
这篇论文恐怕真的可以作为技术支持，让夏国做出一纳米光刻机！
他没有犹豫，直接就把邮件转发到了内部渠道，随后一个电话打了出去。
“老刘，赶紧看一眼我刚刚给发过去的文件，天大的好事！这论文我估计只有你能看得懂。”
“我说老杨，你是不是疯了，看看现在几点了，凌晨一点！”
“老刘，相信我，对于咱们国家的光刻机研发你不是最上火的吗，我好像已经帮你找到解决方案了！”
手机那头的刘伯良一听，也不骂骂咧咧的，小跑来到电脑前，打开了邮箱里的文件。
刘伯良是夏国光刻机实验室的项目带头人，是在该领域最具权威的光学物理专家。
只要能得到他的认可，这论文就稳了。
过了半晌，杨韬然只听得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兴奋的惊呼！
“天才！这特么就是天才！这样的单元排列组合，不仅能够极大的减小光刻机制造过程中产生巨大误差的可能性，还能极大降低外界干扰对于制造过程的影响！”
“老杨，赶紧把人给我捞出来，这样的人才，绝对不能埋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