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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情期:谈心第一百二十四(1 / 1)


黎莲机已沦落到搬弄镣铐过渡的地步,自然容不得敖纯对此事轻视马虎。

他当场急眼,打人的心都有了,“你这是干什么?”

敖纯言之凿凿:“我可没答应过要放你走。”

“你怎如此胡来!我没功夫陪你耗,你快打开!”黎莲机气得脸红脖子粗,怪罪敖纯不能审时度势,屈于钥匙仍握在敖纯手中,他处于被动,也不敢将态度放得太硬。

敖纯摇头拒绝。

“我若再不离开便要……”

不论黎莲机如何说道,敖纯偏不听,振振有词打断他,“将你锁在荒山野外三日,这种事,我做不到。”

黎莲机瞬时被他这死心眼气得欲火压下一半,“不许什么不许!你是想让前事重演吗?还跟我锁一起……你当真是不怕逃不开!信不信我一旦失控,便先办了你!”

“可以。你办得到的话。”敖纯态度稀松平常不过,仿若在阐述一件不起眼的事。

“我若不想你动我,你以为你能近我身吗?你是觉得我打不过你?还是怕我无法随时随刻敲晕发情的你?〞敖纯坦然不迫是因凌驾的能力,是理所应当。

黎莲机一时哑然。不说他发情时是否能在状态,即便是恢复正常,他尚不敢保证打得过敖纯。

“我盯着你,要比你这幅镣铐好使。”敖纯断然不会将黎莲机送到陌生的荒僻处所,万一被有心人发现,黎莲机又动弹不得,岂不相当于送给他人白讨便宜。

不知为何,黎莲机面容忽地凝重,“既然如此,在崖边,你为何没有直接将我……”

他似又考虑到什么,顿了顿,便退避过这个问题,且不忘叮嘱敖纯:“以后你也别再饮酒。酒量不行,还喝什么,早晚出大事。”

敖纯似是而非 “嗯〞了一声。

“你若不介意自找麻烦,我自然乐得自在。失控后我若是过分了,甭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打晕我,不必手下留情。〞黎莲机再次着重安排。

敖纯淡瞥出一眼,替他打开镣铐,不再说话。

黎莲机未经留神,这一波欲念便已躲过去,他并未失控,可见偶尔生一场气,颇有益处。

后半夜便没有如此好运。黎莲机自个来来回回往浴房跑有三趟。

且先后失控过两次,皆由敖纯将他钳制,熄了灯剥光,再用缚神戒绑了,丢去浴桶泡冷水澡。

大变性情过一次,一再试图对敖纯动手动脚。

敖纯饱含私欲,小摸小碰能忍便忍。并不是没有他的便宜讨,他时不时回吃下豆腐,摸摸狐耳、牵个手什么的,尽可满足。

黎莲机却愈发得寸进尺,敖纯稍未留神,他便会抱住敖纯猛亲,连本带利一并讨回,吃不得亏一样。

若不点到即止,敖纯绝对收不住场。

可黎莲机一旦遭到敖纯推搡拒绝,他便不买账,将敖纯衣衫都撕裂一道,敖纯敢继续躲,他便拿东西砸人,势要与敖纯大打出手,再来个霸王硬上弓。

深更半夜闹出如此动静,惹得隔壁寝阁连连破口大骂。

敖纯只好将他敲晕了去。

他一边怕黎莲机提前醒过来生事,一边又不舍用镣铐将他困缚,干脆再次动用缚神戒连绑两人手腕,同床而卧,好在第一时间感知黎莲机动作,做出防范。

他们一夜之间闹出如此大阵仗,幸而宋原礼整宿未归。

………………………………

翌日清晨,黎莲机揉着脖子上的疼痛,清醒过来,他见敖纯仍躺着一旁熟睡,便指住敖纯鼻子在心中数落:下手够黑!

他的头尚有些蒙,全然记不得失态后做过何事,环顾一圈,瞧见屋内乱糟糟一片,便猜到他与敖纯动过手。

黎莲机替自己在后脖子按摩半天,不见疼痛有所消减,一时没了心情,最终无法忍住报复心,对着敖纯狠狠一脚,直接将人踹下床榻。

他本心是翻身躺下装睡躲过去,可还未来得及闭目,手腕处便是一勒,敖纯竟紧连起他的上半个身挣过去!

黎莲机惊呼一声,便随敖纯一同坠下床榻。

敖纯挨了一脚便醒过来,落地前及时用手肘撑持一把,并没有摔疼。

黎莲机全无防备,后脑勺狠狠栽往地下,“咚”一声磕碰,清晰可闻。

敖纯听得心肝颤疼,忙伸手去扶,“狐狸……”

黎莲机搀着他的手,头昏脑涨爬起,摸着最先着力的后脑道:“啊?要用晚膳了吗?乌漆摸黑的也不点灯,这可怎么吃?”

可见确实摔重了些……人一时变得痴傻……

黎莲机晕头转向好一阵,才能缓过神,事后才知敖纯用缚神戒将他们连绑在一起,一人掉床,还不连串?

黎莲机当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什么叫作茧自缚?这便是了。

………………………………

宋原礼一连两日留宿江家兄弟寝内,倒为黎莲机提供方便。

黎予沧得知黎莲机由敖纯照料,倒是放心,准时准点为他二人送来膳食。

不知为何,她只来回了三次,便不见了踪迹。

后来,黎莲机听闻宋原礼还在纠缠黎予沧,便不愿领宋原礼不来就寝的情。若非他不便露面,定是掘地三尺也要找到他,揪着他再教训一顿。

近些天,日光奇好,黎莲机既不能外出,又要戒酒,就跟那生过娃的月婆娘一般,无趣生闷。

堵得发慌了,他便会趴在窗案上看看雪景,晒晒太阳,乏了便补上一觉。

敖纯大多立身一旁守候,黎莲机倒不用怕自己失控。

时而二人会有一搭没一搭聊上几句心里话。

黎莲机实在闲得长草,敖纯给他洗好的葡萄他一时吃多得多了,胃有些泛酸,只好将果盘推远去,下巴抵着桌案,眯眼眺向外界。

当空之日,时出时隐,云天一明一沉。

他便问,“白龙,你可想过日后?可有什么想行之事?”

敖纯稍作思考,答:“有。”

黎莲机眼皮微耷,微微挪动身姿,侧着趴卧,目视着敖纯,方算避开直射进来的强光。

他瞧见抱臂一旁的敖纯一派清冷,不见枯燥,想不出他怎会有如此耐力:“是什么?不会是做水天神的神使吧?”

“非也。”

“你不愿说?”

“先说你,你日后想如何?”

黎莲机嘟囔一句小气鬼,才微微正色,“至少不会是早早成亲,接管黎家。我想离开青丘,仗剑行遍八荒四海,没意思了再回来。无黎家罩护也好,无人接风洗尘也罢,只要有个安眠之处,哪怕稻草垛我都不嫌弃。不过……”

敖纯追问:“不过什么?”

黎莲机撑起下巴,心思放远了去:“孤身一人太过寂寞,最好得一知己,能在我闲暇之时陪我坐观云山。”

敖纯饱含私心,刻意询问一句:“为何不是伴侣?”

黎莲机浑不在意,回答轻描淡写:“情爱一事……怎么说呢……维系起来太过麻烦,对我而言是束缚。除去男欢女爱,世间还有千万种乐子可寻,我可不甘愿为它所困,没有也罢。”

“只是如此吗?”惊奇之余,敖纯觉得这当真像狐狸该有的做派,一时不知是不甘还是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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