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我不这么觉得。”
姜北轻松一笑，从他左右两边走出来一个老头和一个带着圆框眼镜的学生。
两人刚出来就朝着医生杀去，头发花白的老头身上冒出和陈婆婆一样的黑炎，速度快到肉眼无法看清。
那学生看上去和小东长得差不多，只是个子要高一些，他手上长出骨刺狠狠揍上对方的腹部。
满地的触手迅速反应过来，它们企图抓住这俩人的手脚，却扑了个空。
原本嚣张的医生一扫之前的神色，全神贯注和两个新出现的人打起来。眼看躲避不及，他伸出手横挡在腹部面前，结结实实受了这一击。
骨刺如最锋利的刀一般，医生手臂顿时血淋淋一片，其上有些伤口深可见骨。不过也正是因为他挡下这一击的原因，小东没能和预期的一样撕开他的腹部。
黑炎扩散到每一根触手上，最开始温度并不高。医生就以为这老头实力和老婆子差不多，便没有在意。
但现在他为自己的轻敌付出了代价，熊熊燃烧的黑炎在瞬间温度暴涨上去。触手上的黏液在极短的时间内被焚烧干净，最后连自己本身都散发出诡异的香味来。
闻着有点像炭烤鱿鱼味。
触手不断扭动试图熄灭黑炎，医生脸上面容狰狞喉中溢出痛苦的呼声。
只是不管他怎么做，那些黑炎都无法被扑灭。感受着剧烈的疼痛，他身子弹射出去扑向老头。
他就不信把这家伙弄死，黑炎还消失不了！
小东落在他身后，双手抓住地上的触手猛地往后甩。医生的身体在半空中停滞片刻，接着被拖得倒退几步。
现在的局势完全可以说是一边倒。
医生完全被两个鬼物压制，落败只是时间问题。
在被小东刺入腹部掏出个血洞后，他没有任何犹豫扭头就走。
而那些拖着的触手因为体积太庞大数量太多的原因，撤退的速度就显得比较慢，小东两鬼直接把火力全放在它们身上。
等到医生彻底离开的时候，地面上堆积着一大堆触手，全部都是被火灼烧过的痕迹。
老头的身影也暴露在陈婆婆眼中，他露出笑容：“老婆子，这段时间是不是很累？”
陈婆婆慢吞吞“嗯”了一声，脸上依稀可见几分女儿家的娇羞。
姜北早就从系统那明白了老爷子的身份，对于这两人认识他并不意外。
何老头握着陈婆婆的手，他没说什么甜言蜜语，但眼神始终在她身上。
……
和姜北这边比起来，贝壳那边就显得惨淡许多。
贝锦被触手掏走了心脏，他撑着插入地上的长枪，金色的眼睛逐渐黯淡无神。在他旁边倒着好几个失去生机的鱼人，那头白发变成了黑色。
原本占据着上风的医生突然撤退，贝壳虽然不解但还是冲上去搂住贝锦。蓝光一股脑涌进他的身体里，试图修补对方的身躯。
贝锦艰难地抬头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无力地倒在了贝壳怀里。璀璨的金色鱼尾重新变回双腿，金色眸子闭上再也没睁不开。
“鱼九鱼十统计死亡名单，等会把尸体统一送到鱼人坟墓去。”
贝壳没有流下眼泪，她把贝锦搂入怀冷静交代之后的事情。蓝光停止往对方伤口运送，它们散落在每一位还活着的鱼人身上。
只见这些鱼人身上的伤口迅速愈合，更有甚者残肢开始缓慢生长。
鱼九鱼十应下贝壳的话，开始在战场上寻找每一位死去的鱼人，并将其搬到一处。
运送尸体去鱼人坟墓的时候，贝壳没有去，她坐在河神面前眼神呆呆看着桌子。
“后不后悔？”河神问出声。
贝壳缓慢而坚定地摇摇头：“……不后悔，这是他的责任。”
河神笑一声，看着远处的城墙语气中听不出任何情绪来：“当初是我选择错了。”
这句话没有得到回复，他也不恼只是静静坐在椅子上想着心事。
……
鱼人坟墓。
姜北看着鱼九鱼十抬着块巨木板进来，他刚想和对方打个招呼时，就看见上面摆放着的鱼人尸体。
他想询问为什么会死这么多人，但看着鱼九鱼十脸上平静的神色还是没问出来。他怕自己问出来了，反而让对方难受。
鱼十像是看出他想说什么，主动开口：“死亡对我们鱼人来说不是离别而是新生，他们会从坟墓里再度苏醒。”
姜北上前帮他们一起把尸体抛入坟墓里，再看见熟悉的面容时他手顿了顿，接着送了对方这最后一程。
见不到阳光的巨坑宛若怪物，将所有的鱼人尸体吞下。
“接下还得劳烦你继续守着这鱼人坟墓，”鱼十郑重地向姜北弯腰行礼：“医生很有可能会来偷走贝锦的尸体。”
姜北直接答应：“好。”
想了想，鱼十低声告诉对方一个秘密：“贝锦身上有着鱼人族最重要的东西。”
“如果被医生拿到手，我们之前所有的努力都没有用。”
姜北听到这句话心里有点好奇，对方直接告诉他就不怕他到时候做出什么坏事来？
当然他只是在心里这样想想，不至于把这个问题问出口来。
等到鱼九鱼十离开后，姜北就地在原地休息。短时间内医生应该不会再来，但就怕对方还憋着什么坏主意。
不得不说，姜北猜得很对。
城内。
医生藏在阴暗的屋子里，他身上只剩下几根触手，断裂的口子不断往外溢出蓝色鲜血。
他眼神怨毒地盯着门口：“我一定会杀了那该死的外来者。”
制造出这些触手花费了他不少精力与时间，而现在只剩下寥寥几根，这都是对方害得……他一定要报仇。
但是这次也不算毫无收获。
他小心捧出一颗还在跳动的心脏，滴落下来的血液都被他舔舐干净。
“真香……”
他喃喃自语，原本断裂的触手慢慢再出来。
像是意识到什么，他发出大笑声，但笑着笑着他眼睛就溢出泪水。
“小鱼，你果然有事瞒着我！不过没关系，我还是会复活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