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鱼人询问的话，在姜北心中激起千层浪。他脸色冷淡：“我现在放你走，你别背地里弄些小动作。”
说完他就起身松开对方，身影朝着所谓的鱼人坟墓走去。
白发鱼人半趴在地上没起来，他眼珠子转了转看着姜北离开的方向：“真是胆子大……嚯，等会出不来就好玩了。”
里面的东西全是给那偷尸贼准备的，希望这家伙别死的太惨。
……
岩壁上逐渐出现些星星点点的亮光，像是某种菌类。地面上的白骨数量也在变少，取而代之的是细密青草。
脚踩在上面会微微往下陷，原本还坚硬的泥地现在变得无比柔软。
这变化让姜北提心吊胆，无它，一不小心陷进坑里去就完了。
陈婆婆在前面为他探路，这地下空间里也存在着阻拦鬼气的物质，鬼气还是蔓延不了太远。
一人一鬼缓慢移动了大半个小时，最后停在巨坑边缘。
这条路的尽头，居然是个深坑！
姜北低着头往下看，初步估计大概有十来米深，可以看见里面有些白骨或是人头。四周密密麻麻长满在路上看见的发光菌类，照亮整片空间。
黑水掩盖住大部分地方，能露出来的尸骨并不多。基本上保存得很完好，估计是没死多久。
医生能下这个坑去偷尸体……真的是……
姜北不知道怎么形容对方，但在看见一个保存比较好的鱼人尸体时，他才反应过来自己最开始为什么没发现医生家里那些尸体的不同。
活着的地下鱼人基本上有一头漂亮的白发，柔顺光滑。而这些尸骨上残留的头发，都是黑色。
和黑水融在一起，几乎看不清。
身后传来细微的声响，姜北将白骨锤插在地面上，自己则是握住它挂在巨坑边。
一根粗大的巨木从岩壁上捶来，从他头顶越过带来阵阵呼啸的风声。
好悬。
还没等姜北感叹自己反应快，坑洞里发出虫子摩擦口器的声音。
他往下面看去，一群群黑白色的虫子不断往自己的位置爬来。
这特么赶紧跑啊！
姜北借着白骨锤翻身上去，把锤子收回去。看着咕噜咕噜冒牌的黑水，他掏出火符点燃扔下去。
死马当活马医！
这个空间算不上彻底密闭，爆炸他是不敢指望，但好歹能燃烧起来吧？
在姜北期待的眼神中，火符离黑水没多远的时候迅速膨胀，火苗四处蔓延。
炙热的温度即使是站在坑洞外的姜北，都能感受到，更别提离得近的虫子。
它们口中发出尖啸，加快速度拼命往上爬。但更多的虫子，都掉入火海中失去了生命。
危机解除，姜北便把注意力放在四周的岩壁上。
这上面绘制着很多图案，大部分只是简单的线条，直到最后面才有一两幅彩绘的画面。
前面几十副图案都过于抽象，姜北的眉头就没松开过。
这画的是什么？小鸡啄米？
这又是什么？老鹰捉小鸡？
这又是啥？鱼人亲嘴？
……
一路看下去，姜北觉得cpu都给干烧了。他忍着扭头就走的心，仔细打量面前的画。
这幅画不论是线条还是绘制水平，都比前面的要高级不少。观察好几遍后会发现，它绘制的是两个鱼人交缠在一起的画面。
有个鱼人的头发没有绘制颜色，另一个人则是用不知名材料染上黑色，虽然现在掉得只剩下零星半点。
这表达的是地下鱼人和地面鱼人吗？
姜北摸着下巴继续看，之后的图案大多都是记载生活的片段，没有什么特殊意义。
对他来说价值最高的，就是倒数几张壁画。将地下鱼人被驱逐的画面给画了出来，死去的战士们都被投入到坟墓中，等待着复苏。
那个坑洞姜北瞄了好一会才能确定是坟墓，然而看着接下来的画面，他愣住了。
地下鱼人失魂落魄离开，在他们身后大水将嚣张的地上鱼人吞噬。
这是鱼人文明覆灭的原因吗？从水中生又归于水中？
但这场大水又是从何而来的？
这个问题没有人能替姜北作答，他只能将其压在心里。
“吼！”
洞口处不知何时出现一只巨兽，青面獠牙兽身约有五米高。
在它身上还坐着个白发鱼人，看见姜北的时候，她皱起眉：“又是你。”
“别误会，我只是好奇而已。”姜北脸上露出友善的笑容，手却握紧了白骨锤。
只要对方动手，他就会立马将她的头给捶下来。
贝壳拍拍身下巨兽的头，她弯腰看着姜北：“你来做什么？火是不是你放的？”
语气听不出好赖来，姜北阳光一笑：“因为好奇所以就过来看看，那火是我放的，虫子太多了我害怕。”
呵，贝壳脸上写满了不相信：“你一把火把坟墓里的尸体全烧了，这怎么算？”
“要不我去现杀些地上鱼人扔进去？”姜北认真提议。
“不用，你帮我一个忙，这件事就算了。”贝壳眼中潋滟着水光：“三天后地上鱼人举行祭祀，你要扰乱他们，越乱越好。”
“行。”
姜北没有推迟，直接答应下来。
这让贝壳有些懵逼，她满腹的说词都没掏出来，对方就这样答应了？
“事成之后我也需要你帮一个忙，我要你们鱼人的文字记载。”姜北看出对方心里想什么，他把自己想要的东西也抛出去。
这就是场交易，贝壳答应下来的话，双方都会很开心。
如果贝壳拒绝，那姜北只能硬抢，到时候出什么事都是不可预料的。
显然贝壳也意识到这点，她磨磨自己的尖牙：“我答应你。”
对方能在三天后拿出自己的诚心，她也不介意把文字记载拿出来。
“三天后见。”姜北笑容加深，绕开巨兽准备离开。
等他走后，贝壳手上长满大片大片黑色鳞片，她伸出手在坑洞上一晃。
“咕噜咕噜”
黑水的动静越来越大，而后弥漫的火苗被尽数熄灭。
她眼神落在姜北离开的方向，语气中有几分意味深长：“三日后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