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先帝离年轻人只有几步的时候，冲出来一位少女。
她伸出手虚虚一挡，先帝就无法再往前进一步。
“你果然在这。”
他眼中兴奋得很，仿佛已经看见自己将对方的血肉全吞入口中。
喜姝娘娘没有回答他的话，双腿化为蛇尾眼下生出细纹，这个时候的她，圣洁慈悲。她垂眸双手结印护住周围的百姓，“你我之间的了断，还是莫要伤及无辜。”
“你总是喜欢做这些假惺惺的话事，”先帝不屑一笑，这些人皆是平民，死了就死了，何苦把力量浪费在他们身上。
城内百姓看见喜姝娘娘变化之后并没有在第一时间认出来，还是几个头发花白牙齿掉光的老头喃喃道，“是喜姝娘娘，神像居然是真的……”
白犀双手紧握成拳，不敢相信，“她为什么恢复得这么快，明明已经没有人给她供香火了。”
坐在旁边的姜北眼观鼻鼻观心，要是白犀知道那供奉香火的人就坐在他身边，不知道是何感想。
而另一边，喜姝娘娘和先帝已经打起来了，肉眼压根无法捕捉两个人的行踪。即使是属性提升过好几次的姜北，也只能勉强看到个影子。
形如游龙，对撞之间可听金戈脆鸣声。如此打斗数分钟，二人过快的速度引起周围飞沙走石。
没一会，尘埃落定。
喜姝娘娘蛇尾卷住先帝，尾尖对准他的眉心，“你该履行自己许下的承诺了。”
“不可能，你为什么还有这么强的实力，”先帝语气癫狂，“你所有的神像都被砸了，没有人为你供香火，你的本源也被吞食殆尽，为什么你还能这么强？！”
“你疯了，”喜姝娘娘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平淡的宣布了他的死刑，“用你的肉身来偿还你逃过的这百年岁月吧。”
姜北还没听懂这句话什么意思，喜姝娘娘的尾尖就干脆利索地刺穿先帝眉心，抽出来后留下个血洞。
莹莹白光再度出现在她手上，温柔地包裹住先帝，没一会功夫，他就站起身来乖巧跟在喜姝娘娘身后。
原来肉身偿还是这个意思。
姜北若有所思，喜姝娘娘这能力真的太强了，复生死者……，不愧是被供奉的神。
白犀见先帝落败，脸上表情也灰败起来，“我们输了。”这么久的布局就像是个笑话，对方抬手之间就破去。
他看着姜北，好半天才道出一句，“你快走，不然等会这怪物就会把你一起杀了。”
姜北也想走啊，问题是喜姝娘娘的视线就落在他身上，他哪敢偷偷摸摸离开。
还有风水先生不是去拿药吗？怎么还不回来？
“风水先生什么时候回来？”
姜北压低声音询问，他可不想等会跑路还得带个拖油瓶。当然，如果能不跑路的话就更好。
“快了”，白犀勉强回过头，看着那道风风火火的身影，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师兄本来就是被他拉进来的，现在布局失败，也不知道喜姝娘娘会怎么对他。
他刚想到这就觉得自己身子虚空浮起，喜姝娘娘面无表情，“借我名号去杀人的，是你们吧。”
她不是询问而是肯定。
白犀背后冷汗冒个不停，四周百姓的视线都放在他身上，他哪敢点头。
喜姝娘娘也不需要他的回答，她抬起手另一人也被虚空提起来，是风水先生。
“你们二人的师兄弟情，真是令人羡慕。”
她看着风水先生手上拿着的膏药，心里没有什么波动。即使白犀再怎么求着她放过自己的师兄，喜姝娘娘都没有任何表情。
“做错事就要受罚，这是最简单不过的道理。”
喜姝娘娘手指并拢，下一刻白犀和风水先生就死死抓住自己的脖子，即使翻白眼了都不松手。
姜北默默往后移，生怕喜姝娘娘等会注意到自己。虽然他勉强算得上对对方有恩，但万一喜姝娘娘不这么觉得呢。
还没等他走出多远，人就停在原地动不了。腿上像是被灌了铅似的，沉重得不像话。
“小娃娃走什么？把当初的事说出来，替我正名。”
喜姝娘娘脸上浮现出一抹微笑，令周围百姓下意识发出惊叹的抽气声。原本就好看的人，笑容如同锦上添花，少了丝不可侵犯的神圣，多出一份娇俏来。
姜北苦着脸转身，在面对喜姝娘娘时表情又立马变回来，看不出任何异常。
不知什么时候，地上整整齐齐跪着一排人，有皇帝有守卫以及几个他没见过的人。白犀和风水先生早就倒地不起，估摸着魂已经飞走了。
百姓们只有好奇和恐惧，至于皇帝的生死。切，管他们屁事。
姜北硬着头皮把自己这些天理出来的线索说出来。
百年前，先帝本应该实现诺言，献出自己的寿命，但他后悔了。
彼时的他高坐皇位，城内歌舞升平，如何舍得三十多岁就死去。这些盛景，手中的权利，他要握一辈子。
于是他策划了所谓的夜禁怪物，其实怪物都是白犀假扮的，他们将所有的事推到神像上，自从神像被砸，满城无人供奉，喜姝娘娘的实力虽然下降不少，但也不至于沦落到被抓住的地步。
毕竟私底下有人暗中修建了娘娘庙，只是后来娘娘庙被发现，喜姝娘娘彻底失去香火后，实力较前大不如。
先帝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将其困在皇宫中，又听说食她血肉可长生不老，于是喜姝娘娘成了灵丹妙药。
但最后先帝也只是活到了一百三十多岁，他死后，新上任的统治者，也就是皇帝。他想和父亲一样，于是也吞食起喜姝娘娘的血肉来。
大概一个月前，先帝死而复生或者说，他从来没有死。只是一直靠着什么法子活着，而且需要大量血肉。
于是夜禁怪物再次出现，被杀死的人送到客栈中，成为他的口粮。
而鳞片其实也是因为白犀吞食喜姝娘娘的血肉后，身体异化长出来的。所以那些被杀死的人，有些身上长有鳞片，是因为沾染到了白犀的血。
毕竟杀这么多人，总会遇见几个棘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