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姜北真诚地回答，他有陈婆婆护着，能遇见这些才叫见鬼了。
王阿九的脸色瞬间煞白，他脑海里闪过了很多种可能。其中在他看来，最可靠的一种是——王老爷子的鬼魂回来了。
是的……
不然为什么王涛这么快就要把老爷子下葬。
肯定有问题。
王阿九越想越觉得自己猜中了真相，他主动凑到姜北身边，压低声音，“你是不是为了老爷子的死而来的？”
这家伙现在才反应过来？
姜北狐疑地扫视对方一眼，总感觉有诈，人不应该这么蠢吧？
“对。”现在在王府，还是先顺着王阿九一番。就回答个问题，应该没什么事。
王阿九眼神激动，果然和他猜得一样，老爷子的死有蹊跷。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听到了王阿九的心声，外面突然平地一声雷响，把所有人都吓得一激灵。
王涛突然冷下脸来，他招呼着请来的人，“别等了，现在立刻把棺材钉死！”
“太阳一落山就下葬！”
看得出来他在害怕什么，所以才急急忙忙下葬。
姜北眉头紧锁，手肘捅了捅旁边的人，“城里不是有夜禁吗？”
“对，不过是太阳落山一个时辰后”，王阿九也不太理解王涛的做法，“一个时辰……要是发生点什么事，根本没机会回来。”
按理说，王涛在城里都住十几年了，不应该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他到底想做什么？
王阿九想不明白。
“阿九”，王涛的声音响起，“你等会跟着一起去吧。”
别别别。
王阿九刚想拒绝，姜北用眼神示意他赶紧答应。
这尊大佛又整什么幺蛾子？！
被姜北这么一盯，王阿九只好苦着脸应下。
王涛那苍白的脸上多了抹欣慰的笑容，“为兄平时没白疼你。”
放屁。
王阿九在心里暗骂，嘴上倒是客客气气打着哈哈。
姜北看着两个人各怀心思的样子，觉得有几分好笑。说起来这个试验比上次的不愧要难很多，单是这些npc的反应都特别真实。
不像地下城，大部分都是追杀他的。
只不过王涛到底在担心些什么？总不可能是王老爷子要从棺材里爬出来吧？
敲钉子的声音很响，姜北很多次都想揭开王老爷子脸上的白纸。不过这么响的声音在耳边没停过，尸体一点反应都没有就大概可以猜测，王老爷子不是死了就是聋了。
直到姜北默默远离原来的位置，用眼神把玩着花瓶的时候，棺材盖才钉好。
穿着素白绢裙的少妇从后院走出，耳边还别着朵洁白的花。巴掌大的小脸上还带着泪痕，眼睛红得像兔子。
难怪古人说要想俏一身孝。
姜北现在很认可这句话。
“老爷子就这么匆匆忙忙下葬，等他怨我们怎么办？”
王家媳妇不安地看着自己的丈夫，时不时回头望望棺材，那画像倒是一个眼神都没落上去过。
“老爷子会体谅我们的”，王涛搂着媳妇，低声安慰。“再说了，今天晚上不止我们两个去，还有阿九兄弟和他的下人。”
……
姜北突然也不是很想去了。
他现在希望王老爷子爬出来，给这两个家伙一人来一口。都什么时候了？！还搂搂抱抱！
王家媳妇抽泣两声后，就抹着眼泪去给王阿九等人准备些吃食。招呼着等会吃过饭再走，路上别饿着。
只是在她出门的那刻，姜北看见了地上的影子。张牙舞爪不断变化着形态，像是滩怪物。
“小兄弟在看什么？”肩上传来力道，王涛的声音响起。
“没什么”，姜北回过头，语气艳羡，“感叹王老爷你有个好婆娘。”
“我要是能娶到个十分之一漂亮的婆娘，就谢天谢地了。”
“……你这傻货”，王涛没想到姜北会这样说，他愣会后露出笑容，“要是你想要媳妇的话，等哪天我把府上最好看的丫环介绍给你。”
“谢过王老爷。”
姜北配合地露出欣喜，但又不敢笑出来的表情。他非常觉得国家欠他一个最佳演员奖，就他这演技，进军演艺圈绝对不成问题。
随后王涛没再说什么，他跪在棺材前一沓接一沓地烧纸。嘴里念叨着什么，也不太能听得清。
王家媳妇把菜端上来的时候，他也不肯站起来。没人劝的动他，干脆就由他去了。
姜北更是端着碗看王涛在那磕头烧纸钱，心里还数着这是第几个。
至于碗里的饭？
他一口都没动。
规则可说了，不能让这些人发现他是活人。死人会吃大米饭吗？
不会。
所以姜北不敢想这碗饭到底是什么东西。
趁没人看自己这边，姜北随手把碗和王阿九换过来，“你多吃点，等会好上路。”
不是，这话怎么听着哪不对劲呢？
王阿九挠头不知道该说什么，但看见漂亮的嫂嫂问自己饭菜合不合胃口时，他哪还记得姜北说的话对不对劲。
虽说这嫂嫂平时刁蛮了些，但现在不挺好的吗？长得又漂亮，还生过孩子。
想着想着，王阿九哈喇子都快留下来了。
“这饭莫不是下迷魂药了？”姜北直犯嘀咕，这王阿九怎么吃着吃着一副猥琐样，饭都快扒拉到鼻子里去了。
“小兄弟，你还要再盛碗饭吗？”
王家媳妇靠近姜北，也不嫌弃他就是个下人。这哪有半点刁蛮样，看上去就是个心肠很好的女子。
“不用麻烦，已经吃饱了”，姜北护住碗摇头。开玩笑，他好不容易抓住机会从王阿九那换过来的，怎么可能还要再来一碗。
“好吧。”
王家媳妇也不勉强，见大家吃得差不多就准备收拾碗筷。
她那雪白的脖颈离姜北半掌之距时，一股气味传出。
并不难闻，只是略微有点刺鼻。
但这很奇怪，因为王家媳妇不久前才生下孩子。而新生儿，大多数对气味都很敏感，所以较多父母不会在身上用太浓的熏香。
除非，这股味道是为了掩饰什么。
姜北又留了个心眼子，这王家媳妇估计不像表面上那么柔柔弱弱。
或者说，在座的人没几个好人，除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