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毛五的单价实际上已经不算低了,除了黑市,恐怕很难卖得比这个高,但沈南意却道,“八毛。”
“这……”
“这批粉条用了我的独门秘方,绝对值这个价,如果你不信可以先下锅煮一碗试试,不好吃不要钱。”
中年男人也是个有魄力的,当即拍板道,“就冲沈同志你这句话,成交!我叫钱桂林,是这儿统管采购的主任,以后你还有这样品质的粉条,直接来找我就行了。”
沈南意勾了勾嘴角,第一笔生意就这样谈妥了。
来国营饭店销售其实只是第一步,等她的粉条打出名气了,她还可以找哥哥嫂嫂们帮忙,把这个粉条做成产业,批量供应。
虽然赚不到大钱,但起码是一个稳定的收入。
也能光明正大的带几个哥哥一块致富!
沈南意目前的背篼里只装了二十斤,她借口去拿货到外面逛了一圈,分三批从空间取货,送来了剩下的八十斤。
过秤后总共100.6斤,也就是84块8!
沈南意心情不错,大方的把零头抹了,只收了80块钱,另外换了点票。
虽然八十块钱对后世万亿资产的沈南意来说,并不算什么,可对现在的她来说,就是一笔巨款!
要知道,村里不少人辛辛苦苦劳作一年,回头扣掉分的肉和粮食,恐怕也存不下三十块!
在她走后,饭店的员工将收上来的粉条入库。
下属老张不解的挠挠头,“主任,我们饭店粉条一般都有固定的合作渠道,价格还便宜,她这个这么贵,真的值得吗?”
钱主任盯着粉条,精明的眯起了眼,“值不值得,煮一顿试试不就知道了吗?”
他是不相信一个普通的村姑能做出这么高质量粉条的。
要么家里有懂行的长辈,要么就是有知识的,他给对方高价,看中的便是对方的能力!
“去,今晚刚好棉纺厂的老板要来这儿招待生意伙伴,把这些粉条拿去炖白菜!”
……
沈南意离开国营饭店后,直奔附近的供销社而去。
家里日用品和米面,破的破,没的没,再不扫点货,全家都得喝西北风了。
此时的供销社和后世的百货商场差不多,什么都卖。
可能是上午,人不太多。
沈南意来到柜台前。
售货员懒洋洋的打量了她一眼,“同志,要买点什么?”
沈南意扫过货架上的东西,“我家人有点多,先拿2斤肉,10斤大米,2斤白面,2斤油,一包盐,一瓶酱油,一把鸡蛋挂面,红糖白糖各一斤,还有麦乳精也拿一罐……”
售货员听着她不停地报货品,从一开始的无精打采变成了满脸错愕。
“这么多?”
“不多,我还没说完呢。”沈南意指着货柜道,“我家孩子也多,麻烦桃酥和大白兔奶糖都给我称半斤,另外还要香皂两块,雪花膏一盒,牙刷牙膏各五支……”
“……”
现场众人纷纷目瞪口呆,这是哪来的败家娘们?
逢年过节也不见这么买货的啊。
沈南意感觉到来自周围人惊悚的眼光。
好吧,她可能买的确实有点多。
但家里实在是什么东西都没有……
她现在买的越多,证明家里越穷啊!
售货员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这……这些东西可不便宜,还要票,你可别瞎喊啊。”
“票和钱我都准备好了。”
沈南意拿出钱和一叠票,花花绿绿的,那可是真正的大手笔!
售货员一秒脸上带了笑,“好的,我马上帮你拿!”
只是红糖和大白兔奶糖刚好卖得差不多了,一块凑合才一斤。
沈南意到也没说什么,爽快的付了钱,把东西塞进背篼,上面继续铺一层薄布,别人看不到里面的东西,就踏上了回家的路程。
也许真是时来运转了,沈南意在农机厂附近遇到了邻村的老社员在路边捣鼓拖拉机。
她和人套了点近乎,一口一个叔,对方答应载她一程。
拖拉机轰隆一声,朝着乡下开去。
路上周叔憋了好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开口,“南意啊,我听你们村里人说,你家男人没救了?”
“谁说的?”沈南意脸当即拉长了,“我男人好着呢,医生还说马上就要醒了!”
“那他快醒了,你咋还和赵家那个知青搅合在一起?那男人叔见过两次,人圆滑着,虽然长得好看,可他瘦瘦弱弱的,一看就是肩不能扛手不了挑的,和他在一起,你日子不见得比现在好,就听叔一句劝,你家里还有几个懂事的孩子,收收心,好好把孩子们养大,将来不会吃亏的。”
周叔说完后,有点忐忑,怕沈南意翻脸。
沈南意却是一如往常。
“叔,我知道你是看在和我爸的交情上才跟我说这些话的,放心吧,就赵国栋那种辣鸡货色,长的没我男人帅,又没有我男人有魄力,到处吃软饭靠女人上位,我压根看不上。”
周叔欣慰点头,“你心里有数就好。”
“我的八卦都已经传到你们村了?”沈南意又问。
周叔也疑惑,“是啊,不知道为啥和你有关的流言传得特别快,而且那些人还说的有鼻子有眼……可能是因为你爸是大队长吧。”
那可不见得!
恐怕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吧……
不过沈南意现在的重心是赚钱养崽崽,名声什么的,不惹到她头上,也就慢慢来吧。
回到伏龙村的时候,已经快两点了。
一边推开大门,沈南意一边对着屋内喊道,“宝宝们,妈妈回来了,给你们买了好吃的。”
“……”
结果声音落下,却并没有人回应。
沈南意进了屋,才发现家里空空荡荡的,竟然没人,估计孩子们去沈家吃午饭还没回来。
她下意识先去卧室看了眼叶松柏。
输液瓶滴答滴答,男人一切如常。
沈南意背起背篼往沈家走。
刚出了门口,迎面就看见了一道身高一米七八,身形瘦削,面容清隽的年轻男人。
笑起来时还有两个酒窝,那矫揉造作的模样,堪比后世娱乐圈里一大堆人人喊打的矫揉造作“小鲜肉”。
竟是赵国栋这个狗东西!
“意意。”赵国栋迎了上来,露出自认为迷人的笑,“我早上来找你,结果你家里没人,你去哪了?”
若不是见识过他的歹毒无耻,沈南意怎么都不会相信这个人一直在虚情假意的演戏。
“你管我去哪儿?跟你有关系吗?”
赵国栋皱眉,不明白她怎么忽然冷淡了?
但他还是微笑着从兜里掏出一个黑色小本子。
“我新写了一首诗,想让你帮我鉴赏一下。”
其中一页赫然用钢笔端正的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