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晨俯身在狭窄的小径内穿行。
杂乱的枝叶划过校服,沙沙作响。
一路静默前行,视线终于开朗。
眼前,是一片深林。
地面本无路,可走的人多了,便出现一条浅浅的路径。
“呼~可算是告一段落了。”
司煌长长地舒了口气,由衷笑道。
“记住我刚刚说的。”
付晨向来习惯将事态朝最坏的方向设想。
陈晓已经身亡,可它背后的陈家,却是自己无论如何都招惹不起的存在。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事已至此,也不必徒增忧虑。
付晨跟随二鬼,一路上都稍显沉默。
暗中是在观察周遭地形,将这条路线记在心底。
林径不算太长。
少顷过后,视线豁然开朗。
眼前,是平日里上下学的山道。
付晨回望书院方向,突然发现不远处就是命令下车步行的界限。
顺着这个思路设想。
也就是说,自己走的这条林中小径,完美避开了门卫的监管范围。
倒是有些门道。
这时,司煌突然问道:“今晚要不要去酒场庆祝一下?”
这般说着,暗地里却有它的算计。
虽说陈晓已死,但收复酒场的街区,却又成为一件麻烦的事情。
如果高骁胜能够出面,无疑就会变的轻松许多。
对此,付晨也是心知肚明。
毕竟双方的合作,就是建立在划分一成酒场收益之上的。
如此浅显的算计,付晨没有点破,只是说道:“不了。”
说完,他就朝山下走去。
凝视着付晨渐行渐远的背影,李昂突然问道:“以后,咱们正要依附于他?”
“按照目前的情形来看,大概是这样了。”
司煌沉声说着,话锋一转,又道:“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
……
“小胜,你回来啦?”
待付晨听见这道熟悉的苍老声线,又见到那个佝偻的身影,悬着的心才逐渐松懈下来,应道:“回来了。”
说着,付晨就朝家中走去。
陈旧的餐桌上,如往常一样摆着今天的晚餐。
本以为,老人会拿着自己给的阴币大肆采购,却不料还是清清淡淡。
付晨这才安心坐下,大口地吃起饭来。
于是,老人就在灶台前忙活,收拾这个又整理那个,不时询问孙子今天在书院的情况如何。
付晨只挑些好的去说,并不让老人担心。
吃完饭后,他便起身上楼。
回到房间,卸下挎包。
“今天着实是有点累了。”
付晨躺在床上,凝望着天花板。
直到这时,他才刻意放空思绪,不让自己去想太多。
可杂念繁多,不受控制地涌现脑海。
“这个周末,又要干些什么呢?”
付晨眉头逐渐皱起,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要想调查这座城镇,倒也不知该如何下手。
去书院的话,空无一人也查不出什么东西。
“这才第五天而已,不急……”
一声呢喃落下,付晨缓缓地闭上双眼。
没过多久,就陷入沉睡。
另一边,酒场街区。
司煌与李昂没有辜负这段时间的拉拢与布局。
在众多小弟的簇拥下,着实是威风了一把。
至此,陈晓的时代已经过去。
今后,盖弥书院内的不良势力,只会有一个话事人——高骁胜。
至于更为广阔的舞台,暗流却是愈发汹涌。
侯家宅院,一间屋内。
侯淼正跪在地上,卑微的模样与平日截然相反。
面前,红木椅上端坐着一位神色冷峻的中年男子。
脸颊的伤势已经恢复,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疤痕。
它便是侯淼的父亲。
“说说看,调那么多人去干嘛了?”
侯淼轻抿红唇,如实汇报道:“最近,陈家那小子有了些动作。”
“他对你动手了?”
疤面男子眉头一皱,语气霎时冷了下去。
“没有。”
侯淼摇了摇头,说道:“三年二班有个学生,名叫高骁胜。”
“我这次调人,只是去帮他。”
沉默起身,疤面男子俯身捏住侯淼的脸颊,眼中一片冰寒。
“你妈让你找男人,你还真敢找?”
“没有,我没有……”
侯淼矢口否认,被揉捏变形的脸颊,满是畏惧之色。
“哼……”
疤面男子眯了眯眼,随后才松开手,“高骁胜?有点耳熟,经常在酒场闹事那个痞子?”
见侯淼点头,它又问道:“为什么要帮他?”
“他能杀了陈晓……”
面对从小到大,最为畏惧之人,侯淼不敢有半点假话。
“噢?这倒是有趣……”
另一座建筑面积与侯家相仿,甚至装修风格都极其相似的深宅内部。
一名约莫二十出头,衣着异常暴露的青年皱起眉头,颇为担忧地说道:“这么晚了,晓儿怎么还不回来?”
在它身侧,坐着一位身宽体胖的中年妇女,以无所谓的语气说道:“谁知道上哪鬼混去了?”
“又不是你儿子,管那么多干嘛?”
“哎呀~再怎么说,他身上都留着你的血。”
“要是伤着哪儿了,我也会觉得心疼的~”
青年娇嗔一声,宛如变脸似的,愁容霎时消散,抬手摸向妇女怀中。
“我就知道你的心思。”
妇女咧开猩红的双唇,三下五除二地扒下男宠身上仅有的几块布料。
屋内,很快就掀起一番云雨。
……
翌日清晨。
即便没有闹钟,付晨还是按时醒来。
走进卫生间内,简单洗漱一番。
接着,他就在书桌前坐下。
打开道具栏,从中取出老旧的摄像机。
目前,系统一共给予了两则提示。
虽说第二条文字提示云里雾里,但至少给予了一些信息。
那么,这个摄像机又有何用意?
一阵捣鼓,始终无法将其开机。
“坏了么?还是没电的缘故?下午找家店看看好了。”
周末,付晨才终于有时间将这个想法实施。
这时,楼下传来一声呼唤。
“小胜,吃饭了。”
“来了。”
付晨应了一声,随后就朝楼下走去。
吃完饭后,他就在门前坐下。
屋内,老人又在忙前忙后,似乎并没什么娱乐活动。
不远处,却有一群与它年纪相仿的老头,坐在树荫下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