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空暗沉,阴霾密布。
昨夜多名宗室全家被拘之事像长了翅膀一样,飞遍京城的大街小巷,传得沸沸扬扬。
嗅到危险气息的百姓们房门紧闭,非必要不外出。昔日繁华的大街变得稀稀落落,只剩几个行人,步履匆匆。
冯景明埋着头,手中提着路边小摊上买的大肉包,急匆匆赶往秦家内部据点,也就是秦君屹和苏云宛的留宿之所。
他在明面上另有住宅,故而昨夜并未留宿小院,也就错过了秦君屹被赶出厢房的一幕。
今儿一早,他听闻皇家宗室巨变,就急匆匆赶往小院,想将消息带给昨夜远道而来的吴渊(秦君屹的化名)。
冯景明已经看出,吴渊身边的女子根本不是影卫营的人,心里为吴渊捏了一把汗。
他打算等他们离京时,提醒吴渊注意分寸,可千万别被情爱迷了眼,走上不归路。
最重要的是,那女子身为外人,却知道了秦家据点,一定要确保她做好保密工作。
到了小院,看到静立在厢房屋檐下的秦君屹,扬声道:“吴渊,我买了些包子过来,一起用餐吧。”
“有劳了。”秦君屹朝房门看了一眼,跟冯景明同行去正厅。
坐下后,秦君屹先给苏云宛留出两个,再和冯景明一起吃起来。
饭毕,冯景明将宗室连夜被抓之事道出,并暗中观察秦君屹的神色,猜测是否跟他有关。
见秦君屹听了面色坦然,显然早有预料,冯景明也就心里有数了。不过他遵守规矩,并未打探。
秦君屹道:“冯叔,我想托您一件事,帮忙打探一下京城大中型商户的库房所在,不拘行业,全都要。天黑之前,我想要名单。”
“没问题,在下这就去办。”冯景明如来时一般,急匆匆走了。
苏云宛一觉睡到日上三竿,穿戴整齐后一开门,又见秦君屹背对着立于门前。
秦君屹听到动静转过身,脸色带上温和的笑意:“宛宛,醒了?我给你打些热水来。”
“不用。”苏云宛淡淡道,径直走向厨房。
她在清晨时醒来一次,知道秦君屹守了一整夜,可心中却依旧未平。
早在新婚之夜,苏云宛就将秦君屹看做自己的人,他竟然敢瞒着她伤害自身,也不想想他现在属于谁!
秦君屹跟着身旁,到厨房后,先一步拿起水盆,将小锅中的热水倒入其中:“小心些,别烫着了。”
兑好温水后,才让苏云宛靠近并使用。
在苏云宛洗漱期间,他又将大锅里温着的肉包取出。
待苏云宛吃完,他从袖兜中取出一个小小的药瓶:“宛宛,帮我上药好吗?”
“哼,不是说不用药的么,怎么出尔反尔了?”苏云宛的嘴角一抽,面带讽刺。
秦君屹放软声音:“宛宛......”
苏云宛一动不动,将头一撇:“昨晚那人呢?”
“他出去办事了。”
“那你就等他回来,再请他帮忙。反正最严重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也不急在这一时。”
秦君屹:“......我疼。”
“活该!自作自受!”苏云宛心头火又起,端起桌上的空盘往厨房大步走去。
秦君屹赶忙跟上,“宛宛,你走慢点,我来洗。”
苏云宛突然止步,将瓷盘往他手上一放,一言不发地回房。
秦君屹暗叹一声,去清洗盘子。
待他回到房间时,苏云宛正坐在窗户旁,翻看着一本武功秘籍。
她微垂着眼帘,长长地睫毛投下阴影,让人看不清她的眼睛。
窗外的光线照在身上,给人一种朦胧而柔美的感觉,仿佛刚才的气恼已经烟消云散。
秦君屹站在门口没有动,静静地注视着她,眸中是化不开的温情。
苏云宛的手指轻轻翻页,忽而眉间微微一动。
“发现什么?”秦君屹察觉之后,立即走上前,站在她身侧朝书上看。
苏云宛指了指书中的招式图案,道:“这一招,左腰处暴露破绽。”
“我看看。”秦君屹拿起书,前后翻了翻,微笑点头,“确实如此,我的宛宛真厉害,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苏云宛轻嗤一声,努力压住要上扬的嘴角,从空间取出好几本秘籍,“你若没事,也翻一翻,以后遇到使用这些功夫的人,就能知己知彼了。”
“好。”秦君屹搬来桌椅,一起研读秘籍,寻找破绽。
不知不觉间,时间到了晌午。
秦君屹停下手中摘抄破绽的毛笔,抬头道:“宛宛,我去食肆买些饭菜回来,你有想吃的吗?”
“还是别出去了,凑合着吃吧。”话音刚落,苏云宛就取出一盘烤鸭。
秦君屹急忙收起桌上的书本,一边好奇道:“还有多少熟菜?”
“就这几盘了。”苏云宛将剩余的三盘菜一并取出,“离京前,我再去御膳房补补货。”
秦君屹轻笑一声:“这主意好!”
两人美美地饱食了一餐,收拾完毕后,苏云宛准备午休:“我要睡会,你也去隔壁休憩。”
秦君屹摇头:“太过清冷,我不去,让我给你暖暖床吧。”
“想得倒美,在你没彻底意识到自己错误之前,别想爬上我的床。”苏云宛飘飘然走入里屋。
秦君屹苦笑了一下,继续在椅子上坐下,翻阅寻找秘籍中的破绽,并将其摘录出来,方便苏云宛日后观摩。
与小院这边的平静安宁相反,宰相府内,一场私会正在进行,还差点炸了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