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有一处隐秘的平坦之地,几个隐卫四散戒备。
秦君屹身着白色单衣,正在林间练军拳。
一招一式刚劲有力,勇猛带风,充满了阳刚之美。
整套下来,他的脸上布满汗水,面露疲色,眼神却依然坚毅锐利。
“歇一会。”站在一旁的苏云宛拿出帕子,倒水打湿后递给他。
秦君屹却将头凑近,耍赖道:“我的手脏,你帮我擦擦。”
苏云宛扑哧一笑,好脾气地为他擦了擦脸和脖颈。
“会不会待着无聊?”秦君屹接过伍少寒递来的水囊,连喝几口后递还给他。
苏云宛笑道:“不会,这才两天时间,你就能恢复到这个程度,太出乎我意料了。”
即便有她的异能加速恢复,这身手方面还是要靠他自己。
谁知秦君屹却摇头,“现在动作还有些滞涩,内力也全部失去,只剩下一点空架子。”
“你之前的内力,是怎么练就的?”苏云宛若有所思地问道。
伍少寒挑眉看了她一眼,随后对秦君屹对视,两人眼中都饱含深意。
对于自身武功卓绝的人而言,问这个问题是多么的可笑。
除非,她的轻功路子根本不同于当下的武术之道。
苏云宛后知后觉地看向秦君屹,正对上他探究的目光。
秦君屹收敛心神:“就是从小练习内力心法,通过盘坐吐纳的方式,充实体内真气。”
这么听起来,跟她的修炼方式倒是差不多。
可异能要是枯绝了,就再无恢复可能。他的内力,还能恢复吗?
想到这,苏云宛又问:“那是要重新练起吗?”
秦君屹沉默了,他这几天试过多次吐息纳气,却找不到一点感觉。
也不知是身体尚未恢复,暂时无法修炼,还是身体受到重创,此后再内力无缘了。
看到苏云宛眼中的担忧,秦君屹故作轻松道:“是啊,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恢复的,慢慢来吧。”
只是接下去的训练,暴露了他的真实心境。
在打了一套军拳作为热身后,秦君屹便开始了极高强度的操练。
无论是体能训练还是武术格斗,他都拼尽全力,挑战自身极限。
就算没有深厚内力,永远无法成为顶尖高手,他也要在武学一道上,闯出自己的路。
都说认真的男人最具魅力,在苏云宛眼中,面前这个沉浸在训练中,一次次倒下,又一次次站起的男人,牵动了她所有的心神。
*
夕阳悬挂在远山的树上,染红了天边的云彩,淡淡的暮色笼罩了大地。
秦君屹躺在茂盛的草地上,累得连动动手指头都觉得困难。
苏云宛坐在一旁,为他按摩手脚,常人看不见的治疗异能从指尖流转,通过按压传至手下皮肤,不断缓解治愈肌肉酸痛和损伤。
秦君屹嘴角噙笑,目光追随她的面容,感受着她指下的温柔,心里暗暗后悔:他干嘛死要面子,前两天不让宛宛同行!
伍少寒召集散布在四周戒备的影卫,准备回营地。
作为陪练,他也消耗了大量心力。
秦君屹可不比姜小六,伍少寒需要时时控制好力度和技巧,尽量避免伤着对方。
另外,秦君屹越挫越勇,似乎有用不完的能量,极度考验伍少寒的意志和耐力。
尤其是看秦君屹硬撑的时候,他真的很担心主子会适得其反,加重伤势。
要知道,主子的骨钉才拔除没不久,恢复得再快,也仍未痊愈。
这等伤筋动骨的伤势,换作一般人,没养上几个月,根本好不了,更别提高强度的复健训练了。
可主子从行走困难,到健步如飞,再到今天无异于常人,只用了仅仅三天时间,堪称奇迹。
而这一切,肯定少不了少夫人的一笔。
实际上,苏云宛确实在这两天夜里悄悄运用治疗之力,为秦君屹加快伤势恢复。
没了骨钉在身,秦君屹的伤势在异能的加持之下,犹如枯木逢春,焕发着强大的活力和生机。
由于她对秦君屹的伤势了如指掌,这一整天她才随秦君屹折腾,并未干涉他的训练。
太阳像躲猫猫似的跳进了山后,余晖渐渐散去,黑幕开始降临。
秦君屹恢复了些许力气,站起身道:“咱们回吧。”
几人刚回到营地,秦君献就迎过来,兴高采烈道:“大哥,道路已经通了,明天一早就可以通车了!”
“很好。”秦君屹点头。
苏云宛明白,离京城越远,皇权的掌控力度就越轻,他们也就有更多的性命保障。
这几天来,想必皇帝已经得知那两个暗探的死讯,并作出下一步安排了。
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呢?
秦君屹强调:“明天出了大山,就要高度戒备,杀机随时可能出现。”
“是,大哥放心,我们现在今非昔比,有一战之力。”秦君献斗志昂扬,周身充满阳光自信。
就在这时,老夫人从卢家方向走回来,看到归来的秦君屹和苏云宛,脸上流露心虚神色,却很快又消失不见。
没过多久,营地里开始发放晚饭。
卢家没再让小妾去卖身,而是花钱从别的犯人那买了一只猎到的野兔。
而这高价买肉的钱,正是老夫人给的补贴。
她没法支配秦家物资,唯有自己的月钱二十两银子,想怎么用就怎么用,谁也管不着。
谁知卢政夫妇收了她的二十两银子,心里并不满足,转而惦记上京城卢家送给她的盘缠。
老夫人没有察觉,只道:“那点银子早就换成车马粮食,娘身上只剩这二十两,你们省着点用。”
“既然是娘的钱买的粮食,她苏云宛凭什么不让您借给我们?”卢氏立即愤懑道。
老夫人维护一声:“她是秦家掌家娘子,这些吃穿用度本就由她安排。”
“那娘啊,您送一辆马车给儿子吧。”与卢氏不同,卢政的算盘打到车辆上。
他愁眉苦脸地诉苦:“儿子的马车被山土埋了,这几天早出晚归的开路,身体早就受不了了,走不了远路啊!”
老夫人心疼儿子,却无法应承,只叹气道:“现在秦家人多,没有空余的马车。”
“那驴车也行啊!”卢氏赶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