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男人喘着粗气半死不活地靠着墙,一对熊猫眼肿得老大,本就不大的眼睛只剩下一条缝,鼻子嘴角满是血迹。
在白棠梨蹲下的时候,男人惊恐地想要往后退。
还不待男人开口说话,白棠梨又听到背后细微的声响,夹杂在一声声痛苦的哀嚎中。
她转头,瞥见那个跟踪她的男人此时正小心翼翼地往出口方向移动。
白棠梨起身朝那人走去。
一时间,躺在地上的男人们就像看到阎王一般,不由得抖了两下,全都往边上挪去。
“还想跑呢?”
好听的声音在头顶响起,男人往前爬的动作停下,他抬头,就看到白棠梨正双手插兜,十分悠闲地来到他面前停下。
想到刚才的场面,男人止不住地颤抖,连忙艰难开口:“别,别杀我。”
一行人本以为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但没想到她一个女人居然能一打八,并且将他们八个男人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白棠梨嗤笑一声,“不想死就回答我的问题,不然我有的是办法让你们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在华昙境内她不想随意杀人,但不代表她真的没办法弄死这些人。
“我说,我说。”为首的男人喘了一口气,赶忙开口。
白棠梨见状,倒也不急着让那人说,而是踢了一下面前的男人,扫视了一圈躺在地上的其他人,厉声道:“所有人,全都给老子滚到那边蹲着!”
那些人被这一声吓了一跳,看到她冰冷的眼神,男人们连忙忍着疼痛互相搀扶着起身,聚到了他们老大所在的那块地方老实蹲着。
等到所有人都在墙根蹲好,白棠梨不慌不忙地捡起一旁的木凳子摆正,她背对着大门,坐在那群人对面。
“现在你们可以说了。”
眼前的白棠梨坐在小凳子上,十指交叉,两条胳膊搭在膝盖上,看起来竟比那些男人更像地痞流氓。
她精致的脸上沾了点灰尘,但在昏暗的灯光下依旧美得不可方物。
为首的皮衣男人努力睁开一只眼,定下心神开始说话:“上周,有人…有人找到我们,那人说…说只要让你永远回不了京城,就…就可以给我们一千万,并且在事成之后会安排我们出国,不…不会有任何问题。”
他们这伙人本就属于被通缉状态,一千万加上安全出国的条件,他们想都没想就接了这一单。
本想干完这票在国外潇洒一段时间,没想到这次踢到了钢板。
“一千万?”白棠梨不屑地冷笑一声。
一千万就想买她的命,未免也太低估了她的身价。
“找你们的是什么人?”她又问。
那男人摇摇头,“我们…也不知道。”
“不知道你们就敢接?”
白棠梨没忍住又呵笑一声,也不知道这群人究竟是心大还是没脑子。
买主的底细不清楚,就连要抓的人也不调查清楚。
对面男人们的头瞬间垂得更低,几乎都要插进地里。
原本一行人还在调侃有冤大头愿意花一千万雇人去杀一个普通女大学生,没想到他们自己才是冤大头。
“那人…那人很爽快地付了定金……”男人的声音低低的。
他们只想着赶紧干完这一票拿到钱走人,并没有花时间调查得太仔细。
“所以你们连要抓的是什么人也不知道。”
只是为钱的话,稍微调查一下也知道这一千万她也出得起,但在这些人看来她就是一个穷学生,这让白棠梨有些不爽。
听到她的语气里带了些许怒意,几个男人又抖了一下。
为首男人颤颤巍巍地答:“那人只告诉我们你在海城大学,还给了你的照片,其他的…并没有说。”
听说在海城大学,一行人便以为只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大学生。
“看样子你们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白棠梨的目光落在手机上,这些人的口音听起来并不像海城本地人,应该是那些想让她消失的人从外地找来。
“不是,我们……”一群人支支吾吾,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他们也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
几人互相看了一眼,每个人都伤得不轻,而对面的女人什么事也没有,现在的情况他们想跑也跑不掉。
“重大绑架杀人案的逃犯,还是A级通缉令呢!”白棠梨突然开口。
她抬起手机,目光慵懒地打量面前脸肿得像猪头一样的男人。
还不待面前人有所反应,她又幽幽开口:“为了一千万跑到海城这地方,你们也真是不怕死。”
众人:“……”
“不过这华昙警方也是够抠门的,A级通缉令的赏金也才十万。”
“……”
那些男人顿时有苦说不出,看向那个悠闲自得的女人的眼神也更加奇怪。
白棠梨还在查看那些通缉令时,突然听到外面又传来一阵声响。
车子的刹车声,听上去不止一辆。
蹲在墙根的人一惊,顿时扶着墙起身便想跑。
“蹲好!”白棠梨厉喝一声,同时转头看向入口的方向。
“嘭!”的一声,门被人踹开。
看到淡定坐在凳子上的白棠梨时,穆砚深和周少宸都是一愣。
不到两秒,穆砚深反应过来,一个箭步冲上前来,他半跪在白棠梨身前开始查看她的情况,“棠梨你没事吧?”
穆砚深的脸上满是着急与担心。
下班之后他给白棠梨发了微信要去接她,但她并没有回复。
包括后面的电话也都是关机状态,他联系了实验室的老师、姜栀晚等人都没有她的消息。
直到十几分钟前查了校园监控,他意识到她出事了,但还不待他行动就收到白棠梨带着定位的那条微信消息,于是连忙赶来。
“穆总你看我这样像是有事吗?”白棠梨歪歪头,眼里的戾气完全褪去,目光温柔地看着他。
她的语气还是像往常那般轻松,穆砚深稍稍松了一口气。
但看到她衣服上的血迹时,穆砚深紧锁的深眉一下子更紧了,脸色也沉了几分。
白棠梨的手背红红的,上面还沾着不少干透的血迹。
看到他一直盯着自己的手,白棠梨低头,她也看到了那些已经干掉的血迹。
“这不是我的血,我没受伤。”她赶紧解释。
“这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站在门口的周少宸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他指着蹲在墙根的那些人,话都说不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