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总?”
没听到对方的回应,白棠梨叫了他一声。
“喂!穆砚深!”
穆砚深整个人靠着她,脖子搭在她的肩膀上。
她的侧脸能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热气。
白棠梨抬手摸上他的脸颊,然后是额头。
感受到透过手掌传来的温度,她不由得蹙眉,“你是不是有什么大病?发烧了洗什么澡?”
“不对,你现在确实有病。”
她将穆砚深扶到床上,又把被子盖好。
“喂,穆总,你家里有没有退烧药?”她拍拍穆砚深的脸颊,在他耳边问。
然而却只见他紧锁眉头,看起来难受极了。
白棠梨无奈,只好回家拿了些冰袋给他降温,同时在外卖软件里叫了送药服务。
随着体温降下来,穆砚深迷迷糊糊地睁眼。
“醒了就先把药吃了。”
看到他睁眼,白棠梨连忙倒了杯温水,然后将他扶起。
穆砚深扶着额头,有点不敢相信。
“棠梨?”
她不是在学校吗?怎么会在这儿?
白棠梨将药递给他,“吃药。”
后者乖乖接过药没有丝毫怀疑地放到嘴里,随后又接过她递来的水喝了大半杯。
白棠梨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伸手探探他额头的温度,就道:“温度降了一些,你再睡会儿吧。”
穆砚深点头,又躺了下去。
整理好被子,白棠梨拿着那剩下的半杯水出了房间。
“真是的,发烧了也不知道去医院,要不是我今天有事回来,死在家里估计都没人知道。”她不满地嘟囔了句,将水倒掉,随后坐在沙发上玩起了手机。
过了许久,吃了退烧药的穆砚深完全恢复过来,再次睁眼。
看到眼前熟悉的装潢,一时恍惚,半天也没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起身,揉着还有些发昏的额头来到客厅。
坐在沙发上的白棠梨听到脚步声随即转过头去,就看到从房间里出来的穆砚深。
“你醒了?”
她起身,朝他走去。
看到她,穆砚深顿时想起晕倒之前的画面。
“棠梨,你一直在吗?”他有些愣神。
没想到她会一直在这里守着。
白棠梨点头,随后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同时另一只手放在自己额头上。
“看来烧已经退了。”
穆砚深一怔,目光直盯着她的脸,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感觉,心跳也不由得快了几分。
白棠梨将手收回,又转身从茶几上拿起手机,边低头打字边说:“我点了外卖,大概十分钟就到。”
这都已经到了晚上,想来他也应该饿了。
“好。”穆砚深回答,随后走到一旁倒了杯水,才又问,“你怎么回来了?今天不用军训吗?”
白棠梨:“军训今天下午结束,回来拿些东西。”
说完,她抬眼看向穆砚深,眉头一皱,撑着下巴就问:“穆总,我想问问你是不知道你生病了吗?还有你是洗了多久的澡?要是我今天不回来,你岂不是要在地上一直躺着?”
高烧加热水澡,头发也是湿的,夜里降温,好一点到半夜能清醒,若是情况糟糕些把脑子烧糊涂,更糟糕的话直接见上帝。
这人心还真大。
闻言,穆砚深低头,看着手里的杯子。
他很少生病,这次在外面淋了一天雨,本以为只是头疼,睡一觉就能好。
“抱歉,还有谢谢。”
见他这样,白棠梨叹了一口气,目光又注意到搭在沙发上的外套。
黑色的外套,胸前和袖子上有几处深色的痕迹。
那是干透的血迹。
“你又出任务了?”她问。
穆砚深握着杯子的手用力几分,也看向那件外套。
他的脸色凝重,眸子也暗了几分。
他点头,却也不愿意多说。
当然,白棠梨也不会多问。
从他的脸色能看得出来这次任务对他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不管怎样,生病了该吃药吃药,该去医院就去医院,下次可能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要不是这次正好撞上她回来,还不知道这人要烧多久。
“知道了。”穆砚深回应。
手机铃声响起,白棠梨疑惑,接起电话就起身往门口走去。
打开门,就看到外卖员的背影。
“你好,这边。”她连忙开口。
接过东西,合上门她轻车熟路地来到餐桌前。
“虽然时间不早了,但你烧刚退,得吃些清淡的,我就点了些粥和炒青菜,将就着吃点吧。”她边将东西摆好,边对他道。
穆砚深来到餐桌旁,确实很清淡,但他并不是挑剔的人,接过勺子就也坐了下来。
白棠梨也还没吃晚饭,所以拿了自己的那份就坐在他对面。
穆砚深看着她。
她看起来和平常一样,但心里又觉得有哪里不一样了。
感受到他的目光,白棠梨抬眼,有些疑惑地看着他,“你看我做什么?”
她的脸上难道有什么脏东西?
她下意识地拿起手机当镜子照了一下,虽然黑色的手机屏幕看起来并不清晰,但还是能看出她的脸并没有什么不对。
穆砚深收回自己的目光,直言:“感觉你变得不一样了。”
白棠梨更疑惑了,于是又问:“哪里不一样?”
“感觉。”
他也说不清楚究竟是哪里不一样,但心里就是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嗯?”
白棠梨放下勺子,站起来,一手撑着桌子,身子向前倾了倾,伸手覆上他的额头。
“你不会是烧糊涂了吧?”
她明明还是她,但穆砚深却一直在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她的手很凉,穆砚深却觉得脖子一热,心跳又莫名地加快。
他看着她满是疑惑的脸,随即伸手将她的手从额头上拿下来,就道:“没烧糊涂,你不用在意我的话。”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哦。”白棠梨将手从他的手里抽回,就又坐下来吃饭。
吃过饭,确定他没有其他问题了,白棠梨便准备回自己家。
“今晚我就在家里,穆总要是有什么事可以给我打电话。”临走时,她又嘱咐了一声。
他们相处的还算愉快,她可不想这个邻居突然就出什么事。
“好。”目送她进门,穆砚深回到客厅,看到茶几上的退烧药,异样的情愫在心底悄然蔓延。
离开京城后,他还是第一次被别人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