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着小李哥一路跑到东门出水口,还好这次他们早早得用档板挡住了路人视线,我看着地上勉强冲刷出来的人体组织,简直触目惊心,断指,断骨,耳朵组织还很新鲜,并没有溃烂。
“小李哥,网不要撤,说不定还有,对了,这出水口往外,也找人去打捞试试,估计重的部分都沉底了。”“知道了,我让人去找渔民了,看有没人愿意帮忙了。”
我现场清点了组织,然后带着这些已经打捞出来的先回去验尸,大家都脸色难看,不仅仅是工作量变大了,最大的问题是,这也太惨了,杀人不过就是一刀下去,这样砍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大概率是个变态,没有怜悯之心的。
经过我一天的拼合,各种猜测以及陆续送过来的各种组织,一经发现两名男子一名女子,因为他们三个的组织大多出现了,剩下的部分不知道是他们身上的还是别人的一小块,我没有耽误,写好了记录就送去给师爷了,师爷说他立即陈报给县爷。
我在停尸房外面走来走去,没多久县爷来了。“怎么样,死因能找到吗?”“只有组织最全的女死者有可能是心脏被切到致命。”“切到?”“嗯,一刀一刀,用力的都切到骨头了,而且有些伤口是活着时候造成的,非常痛苦。”“我们县里居然有这种恶魔?”“谁知道呢,人性没有底线。”“我先想想,这些人应该是被同一人或者同一伙人伤害致死的,是吗?”“目前来看,是这样,受伤方式一样。”“那做这件事需要场所,先把这几天下雨漫水的主要几条沟渠画出来,看一下哪里最容易往东门出水口出去,沿线的空屋好好查查,远离民居的地方严查。”两个衙役大哥领了命令赶紧出去了。“你有什么建议吗?”“远离民居的的确需要查,如果是本就很喧闹的地方是不是也要查,因为声音被盖住了。”“也是,但是目前人手不够多,只能这样了。”“县爷,要不我们也算人手吧。”“可以。”
我俩顺着发现尸体的地方往上游走,两边灯火通明,酒肆茶馆忙得不亦乐乎,就在这盛世繁华之下,至少有三个人被人被非常手段虐待致死,而我们目前只能像逛街一样,四处游走,找不到凶手,也不清楚还有没有受害人。“县爷!”“在外叫我赵大哥。”“诶,好。”“赵大哥,你要是这样杀人,要么是你天生恶人,要么是你对这些人深恶痛绝,一刀杀死不足以平复心中之愤。”“报仇的可能性大,但是你并不能从组织中辨别出人来,死者身份不明,我们就只能从凶手开始啊。”“如果我们判别他们是被仇杀的,那他们三肯定有关系,我初步判断女子是未生育的年轻女子,那两名男子年纪比较大,至少是45岁以上,这女子约20岁左右,我们可不可以查查,最近有哪个家庭或者哪个家族有这样的年轻差异的三个人失踪了?”“也是办法,不过家里人失踪也该报官府了,我们没收到任何这样奏报一家子好几口人失踪的。”“那么衙门里这几天有报失踪的吗?”“有,好几个,其他的年纪都是幼童,只有一个51岁的,他妻子来报,五天没回家了,等等,51岁,该不会是其中一个死者吧?”“要不然我们去找找看他妻子吧,认尸是认不出来的,目前头颅都没有找到呢。”
我们回衙门调取了那位妻子留下的地址。这是一家条件还行的人家,在县城有三间房已经算很好了。“郑夫人可在家?”“在呢在呢,二位是?”“我们是县衙的人,来问问你丈夫回来没有?”“没有啊,二位官爷,你看到现在毫无消息,真叫人担心。”“夫人,你丈夫有什么爱好吗,或者说他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比如说长相,跟别人不一样的地方?”“没有什么爱好吧,不一样的地方,还真没发现,他后背中间有颗大痣,这也不算吧,这没事也没人漏个后背啊,没事,我们没有他的画像,只能依照你描述的样子,万一找到差不多的,就扒开衣服看看。”“哦哦哦,这就行,官爷,你说我家男人还能不能回来了啊?”“我们一定尽全力去找。”
我拽着县爷赶紧离开那家,“那个死者后背中间被人剜了一块,正是中间那里。”“这也不能确定是大痣啊?”“但是太奇怪了,剜掉的是一小块圆形,像是刻意的。”“那你怀疑是这家走失的人。”“嗯,要不我们先开始调查他吧。”
我们一起回了县衙,翻阅了这个叫做郑荣的人的户籍资料,他的身高是跟死者符合的,“右手小臂曾有过骨伤,这都记在户籍里吗?”“这种一般是闹到衙门来的纠纷,会记录。”“死者的右小臂怎么样?”“死者的右小臂还没有找到呢。”“这怎么对,尸体都没找全,户籍翻出来也对不上啊。”
宋大哥风风火火跑进来了,“县爷,又找到了几块,给你们先送回来。”“你们在查什么?”“我们怀疑前几天报失踪的郑荣就是其中一个死者。”“那你们确定了吗?”“肯定是没有啊,郑荣右小臂有过骨伤,所以需要一个右小臂。”我手上这对就有啊,你看看。”
等到宋大哥倒出来刚捞回来的那一堆,刚好有半截右小臂,拼到那个男死者身上,很贴合,那半截小臂也的确出现了一个旧伤。“县爷,右小臂骨伤出现了。”“看来我们没猜错,这死者基本可以确定是郑荣了。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忙,小宋你帮着江逸整理下这些户籍资料,收拾好放回师爷那边。”
我低头整理我手边的一堆,宋大哥整理他手边的,主要是把郑荣的资料放回去,重新叠放好。这时候宋大哥突然抬头,“江逸,你户籍上怎么是女子?”我一时愣住,走过去要拿他手里的户籍资料,“那个登记错了吧。”“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县爷早就知道,我说怎么你从不跟我们一起去厕所,一起泡澡,昏迷换衣服都不给我们换,你妹妹不是来探望你的,是来给你换衣服的。”
我知道没办法瞒着他了,“拜托你不要说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