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行暴动,李永安被活活打死,瘟疫蔓延至盛京的事,终是瞒不住,传入了宫中。
慕晟脸都黑成了锅底。
“陛下……暗卫垂着头,面无表情地说着外面的情况:“如今许多世家都买了船,打算悄悄逃往大民。那买不到船的,也租赁了车马,朝着南安方向逃了。”
接着,他把调查的名单交了上去。上面详细记录了已悄悄送走了家人,或者正做准备,打算逃走的大臣。
慕晟看着那密密麻麻的名单,气得一把掀翻了桌面上的奏折,怒道:“混账!真是混账。”
但发过脾气后,他却只觉得无力。
那名单,几乎包括了朝堂上大半的臣子。
他还能把朝堂之上的臣子都处罚了不成?
而且这次的事情这么大,硬是没有一个人来禀报。他算什么皇帝。
这时候,他猛地想起了当时极力反对他派兵出征,被他处罚了的老臣。
如果这些老臣还在,定不会像现在这样,那么大的事情也隐瞒不报。
他心中蓦地升起一丝悔意。
只是那些老臣,处罚的处罚,辞官的辞官,如今在朝堂上的,居然找不到几个可用之人。
他又想到了当初皇叔劝他的那些话,心中悔意更甚。
他本意是想让大耀在他的手上,变得更加强大,却不想他不但没能带领着大耀走向辉煌,反而跌入了深渊。
难道,大耀国真的要在他手上灭亡吗?
到了地下,他要怎么去见父亲?
想着父亲,他猛地抬起头来,对下首的暗卫道:“你快去陵城——”
他想让暗卫传他的口信,宣慕御枫快快回来。
但想着皇叔之前并不赞同他的决定,两人闹得很不愉快,又抓了纸笔,快速写了一封情真意切的信,交到暗卫手中,道:“一定要快,把信亲自交到睿王手里。”
看着暗卫拿着信,瞬间消失在夜空之中,他终于松了一口气。
但他却不知,他心中期盼的希望,此时早已染上了疫病,对于大耀如今的状况,更是毫无办法。
在瘟疫刚起的时候,慕御枫就召集了大夫研究疫病的起因,想要控制这场瘟疫。
但疫病扩散的太快了,最后不但没能控制住瘟疫,自己也染上了疫病。
此时,慕御枫正躺在一张床上。
“王爷,属下这就去找尔公子,他手里肯定有治疫病的药。”
尔鸿晖原本是留在北泽军营,救治广平军中那些身中魔毒,还未来得及变异的人。
因为及时撤离封锁,广平军营控制得还不错。后来江棠棠和陆时晏都没有回来,也没有下一步指示,他又联系不上两人,便又回了陵城。
没想陵城却爆发了瘟疫,他还遇见了陆时礼,且陆时礼身边的亲卫感染了疫病。
他开始和陆时礼一起见当地的大夫,想办法救治那些亲卫。
起初的时候,两人都不得其法。
但后来,两人发现,疫病的传染力十分强,只要接触了身患疫病的人,又或者污染了的水源泥土等,都会染上疫病。
同他们一起研究药方的大夫都染上了疫病。
但他们两人天天和疫病患者接触,却身体很好,半点没有染病的迹象。
且两人还发现,除了他们外,一些人也始终没染疫病。还有一些虽然有轻微染病现象,但病情并不严重,始终处于可控范围。
经过两人调查总结发现,这些人大部分都是之前受伤,吃过药的民众。
两人同时想到了,原因可能出在了药上。
如今,陆时礼早已明白,自家嫂嫂平日里给自己准备的那些吃喝之物,都不是普通玩意。
那些茶叶、果干、零嘴……只怕都是来自仙界之物。
他长期食用这些仙界之物,身体自是和普通人不同,是以才外邪不侵。
尔鸿晖则想到了师父留给自己的那些丹药,以及修炼的功法。
猜测自己之所以外邪不侵,全因为吃了师父给的丹药,修炼了她教导的仙法。
那些吃过师父仙药的民众,受及恩惠,此番也免受疫病之苦。
陆时礼拿了一些江棠棠给他的茶叶出来,用其煮水给那些染疫病的护卫及大夫喝。
果然,喝了茶水的护卫与大夫的病情都没再恶化。
只是虽没有恶化,但他们的病却也没有完全好。他猜测是这些茶叶蕴含的能量不够,所以还不足以根除疫病。
陆时礼知尔鸿晖是自家嫂嫂收的弟子,经这些日子的观察,发现他也是靠得住的,便单独找了他,商讨起了此次瘟疫的情况。
尔鸿晖说了自己的看法,又拿了丹药出来。两人一起商量了一个救治方案。
最后,两人用江棠棠留下来的丹药,蕴含灵气的茶叶等东西,商讨出一个治疗方案。
用这个方案,两人治好了陆时礼身边染疫病的大夫和护卫。
只是陆时礼随身携带的灵茶有限,尔鸿晖身上的丹药也所剩不多。两人并没有办法救治所有染了疫病的百姓。
更何况,比起救治这些生染疫病的百姓,陆时礼心中更忧心哥哥嫂嫂与几个侄子侄女的安危。
如今,他已经基本能确定,哥哥嫂嫂并不在大耀。他想尽快回到大民。
只是还不等他启程,却收到了南安传来的急信,说有大量难民到达了南安边境,想要在南安寻得庇护。
在大耀百姓的眼中,大耀因为他们的皇帝陛下犯了错,所以神明降罚于大耀。他们只要离开大耀就好了。
逃往南安的,都是坐不起船,不能去大民的。所以这些人选择了南安。
只是他们却不知,瘟疫并非是离开了大耀就能避开的。而是只要有人碰了被尸毒魔毒污染的水源泥土等污染源,又或者有人与染疫病的病人接触过就会传染。
而这些逃亡南安的难民中,有人早已和身患疫病的人接触染上了疫病。
有人还没到南安,在路上就发了病。
但他们却坚持认为,只要进入了南安的地界,他们就能好起来。
是以,在南安边关的士兵将他们拦在边境外时,这些人使尽了偷渡的手段,硬是避开边境的守卫,偷入了南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