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走水路比陆路少了不止一半路程的关系,江棠棠和陆时晏不到子时便到了琼州。
这个时辰,琼州城的城门早已经关了,两人也没急着进城,而是先去了项家在城郊的几处秘库。
根据陆时晏打探来的消息,这几处秘库从外表看只是普通的庄子,但实际上却是项万林存粮食的秘库。
庄子里的村民全都是项万林的私兵,平日里扮成农夫,在庄子里开荒种地。
到了晚上,这些农夫打扮的私兵便以十人为一组,牵着猎狗在庄子里巡逻。
庄上虽然守卫森严,但这并难不倒陆时晏。只见他揽着江棠棠的腰,身如鬼魅,眨眼便进了庄子里,躲进了暗处。
巡逻私兵只觉得头上一个黑影闪过,等仔细看时,却又什么都看不见了。
一个矮胖的大汉揉了揉眼睛,不确定道:“头儿,我怎么觉得刚才有人从我们头顶飞过了?是我眼花了吗?”
今晚领头巡查的三队的队长吴大宏,他看了一眼手里牵着的狼犬道:“肯定不是人,要是人,威风早就叫了,哪里还能像现在这般乖巧。”
威风是狼犬的名字,像这样的狼犬庄上一共有五头。
除了两只跟着队伍巡逻外,另三只则分别守在一个仓库外面。
这些狼犬都是野狼与家犬杂交出来的品种,之后又经驯兽师特殊训练过,反应十分之敏锐,吴大宏自认没人能逃得过敏锐的狼犬。
所以即便他方才也发现了头顶一闪而过的黑影,也没有心慌。
而他却没有发现,他十分信任的威风,此时正一反常态地在嚼着一根野草。
这根野草是江棠棠听说庄上有狼犬后,灵机一动,想出来的办法。
野草虽不是狗狗喜欢的肉食,但因为出自空间,有浓郁的灵气,对其来说,依然有着要命的吸引力。
是以,在野草掉下的瞬间,狼犬便紧紧地被其吸引住了。
而一根野草,实在是太不起眼了,再加上他们进庄的那一瞬间,巡逻队都被头顶上的黑影吸引,根本没人注意到随之飘落下的一根野草。
等到了库房外,江棠棠如法炮制,依旧丢给狼犬一把野草。
于是,原本露出尖牙,一脸凶恶的狼犬,瞬间化身成了温顺的小绵羊。
陆时晏都给江棠棠这操作愣住了。
怎么狼犬还喜欢吃草呢!
江棠棠凑到陆时严耳边悄声道:“这狼犬我们能顺一只走吗?”
陆时晏觉得耳朵发痒,像是有人拿着羽毛在一下一下地挠他的耳朵一般,那股痒意一直从耳廓传到心里。
江棠棠说完好一会,见他都没应声儿,忍不住抬手推了一下他的腰,陆时晏顿时像被电击了一般,颤了一下。
江棠棠莫名其妙,“怎么了?”
陆时晏耳根发烫,声音暗哑道:“没什么,你想要狼犬等我以后帮你寻,这时候……”他顿了顿道:“最好不要打草惊蛇。”
经他提醒,江棠棠才想起来他们此行的正事。
江棠棠观察了一会道:“你能想办法把我送到仓库里面去吗?”
仓库自然也是有守卫的,不过可能是因为庄子有人巡逻,仓库外又有狼犬守着,守仓库的守卫便松懈了,这会几个守卫都在打瞌睡。
陆时晏带着江棠棠上了房顶,从房顶将江棠棠放下去,“现在怎么做?”
看着里面满满的粮食,江棠棠心情大好,“你帮我看着外面,在外面守卫发现之前叫我就好。”
她说完后,便不管陆时晏,抬手伸向仓库的粮食。在她手碰到的一瞬间,仓库里的粮食便凭空消失,转移去了空间里。
一大仓库的粮食,江棠棠转移到空间,也不过两三分钟而已。
“好了,我们走吧?”
陆时晏正尽职地放哨,听到江棠棠的话时愣了一下,这么短的时间,她能做什么?
虽然心里满是好奇,但他如往常一样,生生克制住了探索的欲望,抱着江棠棠出了仓库,去了庄子的另一个仓库。
两人花了一晚上时间,把项万林在郊外的私库都走了一遍。
而这途中,陆时晏有无数次的机会弄清楚江棠棠在做什么,但他始终都没有去探究。
每次带着江棠棠进入一个仓库后,他就会自觉地避开。自控力强得惊人。
天亮之后,两人简单地装扮一番后,大摇大摆地进了城。
陆时晏带着江棠棠到了一个较为偏僻的小院,里面早有人准备了可口的饭菜。
陆时晏将香气四溢的肉粥推到江棠棠面前道:“累了一晚上,先吃点东西。”
江棠棠喝了一口粥,没忍住问道:“你就不问我打算怎么弄走那些粮食?”
陆时晏没回答她的话,而是往她盘子里夹了一个小肉包,催促道:“快吃,吃了好好睡一觉。”
见江棠棠依然盯着自己看,他手上的筷子顿了一下,缓缓道:“有些事,我可以不知道,但我会永远在背后保护你。”
说完后,他还在心里默默添了一句,你可以永远信任我。
江棠棠眼眶发酸。
她虽然早已经做好了将空间完全暴露在他面前的准备,但其实心里依然很紧张,很害怕。
大概是曾经在网上见过太多薄情男的故事,虽然心里知道他和他们是完全不一样的,但她还是害怕,下意识地想保留这个秘密。
空间是她在这个动荡不安的陌生时空,独自生活下去的最大的底气。
即便有一天,他得偿所愿后变了心,她也能依靠空间,在这个时空逍遥地生活下去。
不得不说,他不好奇,不追问,只是选择默默守护自己的方式,让江棠棠既感动,也松了一口气。
“谢谢!”她声音有些哑。
陆时晏抬手用指腹蹭了蹭她红红的眼眶,满是心疼与无奈,“小哭包!谢什么?这不是我应该做的吗?”
江棠棠不好意思地嗔了她一眼,“我才不是小哭包,我又没有哭!”
陆时晏好脾气地哄道:“好好好,你说不是就不是。”
两人蜜里调油,岁月静好,码头那儿的难民却是出了大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