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山贼连滚带爬的跑开去,沈宁才开口问道:“阎姐姐莫非是让他们去找李小姐?”
阎娘:“不错。”
沈宁蹙眉,担忧道:“可是,他们……”
阎娘:“放心,所有的螣蟜都跟过去了,绝对能保证李兰的安全。”
沈宁一想到那密密麻麻的虫子,头皮不自觉发麻起来,忍不住打了一激灵,咽了咽口水道:“阎姐姐,那……那些是什么?”
阎娘:“螣蟜,食魂噬肉的虫子,能让人生不如死,你手伸出来。”
沈宁没有任何迟疑的照做。
阎娘将一只螣蟜放在沈宁的掌心。
沈宁下意识手一缩,那是他害怕的反应,后来他及时忍住了。
“阎姐姐,这……这是?”
阎娘笑了,沈宁的反应,她自是看在眼里,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解释道:“从此以后,你也可以呼唤它们,它们会保护你的。”
沈宁闻言,怔愣住了。
忽然,掌心传来刺痛感,沈宁低头一看,螣蟜咬了他的掌心,血珠溢了出来,随后他就看见螣蟜吃了他的血珠。
沈宁不明所以,惊诧得看着阎娘。
阎娘解释:“这是血契,螣蟜吃了你的血就代表它与你定下契约了,从今往后你可以随时随地召唤螣蟜,而它们也会保护你的安全。”
沈宁惊讶得瞪大眼睛,这……
看着掌心的螣蟜,它们对付人的手段,密密麻麻的一片……沈宁光是凭着想象就不自觉的一哆嗦。
“姐姐,这……这……”
阎娘:“千军万马的螣蟜,攻城掠地的数量,足以保护你们任何一个人的安全。”
沈宁盯着掌心微微蠕动的黑色虫子,突然不那么觉得害怕了,他抬眸,微拧着眉头问道:“姐姐,那你呢?”
阎娘摸了摸他的脑袋:“别担心,阎姐姐可是很厉害的,走吧,我们上路吧。”
沈宁将螣蟜握在掌心,朝阎娘点了点头:“嗯,我们走吧,阎姐姐。”
阎娘看着沈宁对螣蟜些微转变的态度,唇角微勾。
经过山贼这么一场戏之后,阎娘也睡不着了,和沈宁一起坐在前室,马儿有灵性,也不需要她们两个驾驭,一大一小拿着地图研究了老半天,期间还走错了路。
阎娘可是路痴,以前是护一带路,后来团队逐渐壮大,不是护一就是欧阳花间,还有小国师和沉渊在呢,认路的事情根本轮不到她。
阎娘对这个地界不熟,沈宁之前一直都待在皇宫,压根就没出过远门,对于手中这份地图,他们似懂非懂。
来到一处小山村,经过村民的指点,两个人才知道又偏离了方向,面面相觑,眼中尽显无奈和好笑。
不过天色已晚,也不好在赶路了,于是就决定宿在这里。
一听说他们要宿在这里,原本热情的村民脸色瞬间变了,一边拒绝他们,一边跟见鬼似的跑开了。
阎娘眉目轻敛。
“阎姐姐。”这么明显的不对劲,沈宁自然也看出来了。
阎娘:“先寻个地方休息再说。”
篝火前。
沈宁:“阎姐姐,那个村……好像不太对劲。”
阎娘:“嗯,是不对劲。”
沈宁欲言又止。
阎娘知其所想:“已经去查了。”
沈宁诧异。
阎娘:“我也很好奇发生了什么事情。”
魂魄在震颤,那是异常激动或者恐惧时才有的反应,而傍晚所见,那可不是激动该有的样子,是恐惧,是深入骨髓的恐惧。
窸窸窣窣!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两人周围很快围了一群螣蟜。
阎娘伸手触地,其中一只螣蟜顺着阎娘的手爬上去。
连日来,沈宁常与螣蟜接触,现如今见到如此密集的螣蟜,他全然没有害怕的感觉了,也能如同阎娘一般,亲密接触螣蟜。
此刻他的掌心之上也游走着两三只螣蟜。
不过,虽然签订了所谓的血契,但是他没法儿做到如阎娘一般同螣蟜进行灵魂上的沟通交流。
但是螣蟜有灵性,通人语,它们会在地上书写,告诉他每一件事情。
此时此刻,亦是如此。
沈宁喃喃自语:“半尸人?这是什么?”
阎娘忽然出声解释:“半尸半人,原本是人类,却因为某种禁术将自己变成怪物,以人类魂魄和心脏为食。”
沈宁大吃一惊。
阎娘:“可以说将死之人在死之前不断食用人类魂魄和心脏,变成了半尸人,由此改变自己将死的命数。那个村庄藏有半尸人,每逢月圆之夜便出来猎人,村庄里面一个又一个的人消失不见,已经造成村民之间巨大的惶恐,他们之所以如此是怕也将我们牵连其中。”
“阎姐姐。”
即便沈宁什么也没说,阎娘也知道他想要表达什么。
“既然碰见了,我便不会坐视不管。”阎娘立刻起身,昂首望天:“今夜恰逢其时,我们走。”
阎娘朝沈宁伸手。
沈宁见阎娘要带他一起,不由惊奇:“我……我也去吗?”
阎娘不答反问:“不想去吗?”
沈宁闻言,立即摇头,目光如炬:“我和姐姐一起去。”
“啊,我的女儿,我的女儿不见了。”
“快,快找。”
“女儿,我的女儿啊……”
此刻小小的村庄乱作一团,又有一个人不见了,巨大的恐慌笼罩着这个偏僻的小村庄,村里的壮汉举着火把去寻找,迟迟不得消息。
留守在村里的人也帮忙寻找,里里外外都找遍了,什么也没有。
根据以往的经验,恐怕……凶多吉少。
失去孩子的母亲伤心痛哭,父亲面如死灰。
村民们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出言安慰他们,恐怕连安慰也失去了作用,有了数次的前车之鉴,他们的女儿怕是……
淳朴的村民根本没有往怪诞诡奇的方向去想,流传在所有人口中,也是信任度最高的便是消失的人都被野兽抓走了,毕竟这里靠近深山,猛虎豺狼并不少见。
因为这件事情,陆陆续续有人搬离了,但仍有不少人留了下来,毕竟这里是他们的根,离开了这里他们又能去哪里,又该如何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