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云珩不同,云珩本就有弱魂症,从而导致体虚,邪气极易入侵,深仇重怨不断消耗他的阳气和生机,这才使得他的弱魂症加重,身体愈发一日不如一日。
内院,正堂。
小国师:“我们现在讲话只有我们自己知晓,将军不必再演戏,小老道布下了障眼法,有心人看到的只是小老道想给他看的幻想。”
国师玄妙,云啸天自当深信不疑,当即卸下虚假的做派,拱手道:“多谢国师。”
小国师摆摆手:“先说说令公子的情况吧,云公子其实是得了弱魂症,这所谓弱魂症就是魂魄比寻常魂魄弱,这魂魄一旦弱,那么魂魄所归的身体自然也就跟着虚弱,这才使得云公子自打出生起就体弱多病。再加上你这将军的身份,久经沙场,出生入死,双手染血无数,深仇重怨加身,你自个儿一身血煞之气可抵,所以无事,但你的儿子就不同了,羸弱不堪的身子,阳气不足,致邪气容易侵体,然后不断侵蚀他的生机。”
云啸天从国师口中得知儿子是因为自己病情才不断加重,且全无好转迹象,犹如晴天霹雳,当即面如死灰。
反观云珩,知命,认命,云淡风轻,他正容亢色道:“天命有定端,此为天意,绝非人力可违,父亲,这不是您的过错,切莫引过自责。”
小国师赞赏点头:“嗯嗯,云公子说得不错,于天人之道,颇有悟性,云将军有将才之能,云公子为将门之后,这些都是天意,无可更改。反过来想想,云公子有弱魂症却出生在极容易产生咒怨的地方,然而在生机不断被侵蚀的情况下,依旧吊着一条命是为什么呢?因为功德,云将军保家卫国,使得百姓安居乐业,不受他国侵扰,不至于兵连祸结,百姓流离失守,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云公子现在就像吊着一口生机,将朽不朽的花草,而这口生机的来源正是云将军保境安民的功德,正所谓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
云啸天闻言,惊奇:“这……”
小国师一脸奥妙无穷的模样,再次道:“正是如此。”
“不过,弱魂症虽然是天生的,但并非没有解决的办法。”
小国师的话让父子二人惊愕不已。
小国师回头示意,阎娘上前将一直端着的匣子放在桌面上,打开匣子,里面放置着一件衣裳。
小国师解释:“这件衣裳名为避邪衣,穿上它百邪不侵,这样云将军身上所携带的怨恨之气就不会再侵蚀你,这是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先固本;第二件事情,培元,这个培元就是积德,积善成德,于你强化魂魄源气,百利而无一害。只要完成这两件事情,假以时日,云公子会慢慢好起来的。”
云啸天整个人都激动起来了:“当真?”
小国师:“小老道虽不是出家人,却也不打诳语。”
云啸天:“哦,不不不,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只是太激动了。”
云珩亦是如此,只是他的情绪尽在眸眼中汹涌澎湃,震惊,难以置信……原已成死灰的希望,重新复燃。
人明知道活着是渐渐走向死亡的过程,却并不会在生命还未到尽头的时候,无缘无故想要寻死。
若非万念俱灰,希烬望绝,又怎会轻易淡漠生死。
云珩心中的希望便是在一次又一次的打击下,油尽灯枯。
时至今日,死灰复燃,叫人如何不震惊。
小国师:“既然东西都送到了,小老道也该告辞了,记住,固本培元,积善成德。”
云啸天撩起下摆,欲下跪。
恩同再造,云珩同样做派,欲磕头礼拜。
花花抬手。
父子二人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撑托着,国师之奇,今日得以大开眼界,心中诧异,节节攀升。
小国师:“别跪,小老道不过是做了应该做的事情,再说了这是你来我往的恩情,你于我们有恩,我们还你情,算是扯平了,你来这么一出,小老道不也要跟着下跪,才能再次扯平吗?然后你磕头我磕头,你磕头我磕头,整得跟拜天地的似的,咱可别,小老道受不了。”
“呵呵。”在场的人闻言,忍俊不禁。
云啸天哈哈大笑:“好好好,云某与国师之前不曾有过交集,今日得见,想不到国师为人如此爽快。”
小国师:“嗨,小老道就不爱那些个弯弯绕绕的心思,快人快事快语难道不好吗?”
云啸天:“哈哈哈哈哈,好个快人快事快语,云某亦崇尚如此。”
小国师:“小老道还有要事在身,就先告辞了。”
云啸天拱手作揖:“多谢国师,此生必定铭记国师恩德,若国师有需要云某的地方,赴汤蹈火,粉身碎骨,在所不辞。”
云珩亦行此举。
阎娘面向他们父子二人,朝他们深鞠一躬。
“多谢!”
国师兴冲冲到将军府降妖除魔的事情,再次传遍了暨酆城的大街小巷。
当然了,这也是扫尾工作。
听说将军府里真的有鬼怪,鬼怪欲残害将军府里的人,其目的是让大妟将才死绝,无人可守国门,他国便可轻易入侵。
听说等害了云将军家,还要继续戕害其他忠臣良将……
这是亡国之兆啊。
与奡国的祸国妖孽如出一辙。
传言就像烈火燎原般传进了每个有心人,无心人的耳朵。
奡国皇帝闻言,魂惊魄惕,哪还有什么心思去怀疑别人,立刻让人传召请国师入宫门。
此时此刻,阎娘、白嫣、护一还有花花四人,看着朝花夕拾一幕又一幕闪过的影像,满腔怒火,瞋目切齿。
花花甚至捏碎了手中的茶杯。
白嫣紧紧咬着嘴唇,握拳透掌。
已经够了。
阎娘将朝花夕拾收起来,不忍再看。
闭眼睁眼的瞬间,不忍之意尽化为凛凛杀意,目光如刃。
花花嚯得一下站起来,愤怒道:“老大,我们现在就去端了醉花楼。”
白嫣也跟站起来,附和道:“是啊,我现在恨不得将那些欺负绿映的人千刀万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