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你在搞什么?!”
“笛先生啊……”
“叫本座笛盟主!”
“啊,笛盟主,我这是在炝锅爆香,这样肋排才能充分吸纳辅料的浓香啊!”李九九边翻炒着五花八门的辅料,边下着调料,只是茅屋狭小,灶台烟雾狠狠笼罩了在床榻上打坐疗伤的笛飞声。
“咳咳咳咳……”笛飞声眉头皱成川字,“还要多久!”
“就好,就好!”
半个时辰后,李九九终于端上了战果。
“李哥哥又做好吃的咯!”
窗上趴着几个不大的孩子,正是渔村的小孩儿,一个个眼睛跟着鼻子走,使劲吸了吸浓香的空气。
“好哥哥~李哥哥~”小孩儿们霸着窗目光真诚,谁料笛飞声一记眼刀扫过,小孩儿们直接被吓地气都要不敢喘,随即便是哭,号啕大哭。
“别哭了别哭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拐卖小孩了!”李九九取了几块排骨包好打发走了馋鬼。
“你倒是变了不少。”
“哈……”李九九刚要习惯性回两句哪有哪有,突然冷汗一津。
“嗨,平日里这些个小孩儿叔伯婶子们也帮助我许多,如此,就当是礼尚往来,邻里相亲了。”
就这茅草房都是邻居王兜子给帮忙安排的,不然他人生地不熟的,恐怕就在房契这事上就能被人坑死。
笛飞声突觉得这假李相夷到也有几分意思,顶着这张脸却净干些和李相夷大相径庭的事儿,他在一旁瞧着,甚有趣。
左右他回玉城疗伤闭关也是闭关,在这小渔村闭关也是闭关,只让无颜把药物日日运到这边便是。
而且,他是不信李相夷的脸能藏多好,总能有机缘让他引出真正的李相夷。
然后,跟他再比一场!
他笛飞声是最不信李相夷已死。
“……”笛飞声眼睛一亮。
这假李相夷手艺还真是不错,但李相夷是绝计不会厨艺的。
从前他练功走岔伤了味觉,轻易品不出饭菜滋味,如今到能稍稍品出一些。
在盟中厨子,亦是以香气口感上上佳的菜肴才能弥补他味觉上的羸弱。
李九九自给自足时自不必担忧饭食不够的问题,可自从笛飞声来了之后,那锅里从来就没剩下哪怕一粒米!
就算是如此,这家伙居然在风卷残云之后还杵在那儿冷哼道:“太少了,不够吃!”
“金鸳盟家大业大还养不起笛盟主一张嘴了不成?”李九九阴阳怪气道。
“你有意见?”
“呵,呵呵……”
这日。
李九九颠了颠碎银子,心下发愁。
吃不起,真的吃不起!!
可偏偏这尊大佛请不走挪不动,还不给伙食费!
想想他顶着李相夷的脸跟笛飞声要银子的画面就很美。
他李九九的脸皮可以没有,李相夷的还是要稍微保留点的。
于是,他去卖艺了。
当然正经卖艺。
李九九不才,曾经就是靠着一手琵琶吃饭的,于是他就拿着最后仅存的碎银,到城里乐器行买了一把最便宜不过的木琵琶。
然后凭着一曲《欢愉》(指路欢沁),成功拿下茶楼的乐师职位。
“李师傅这手琵琶当真是出神入化,老夫也听了不少雅俗,您啊是这个!”茶楼的王老板比了个大拇哥,眼里满是对金钱的渴望,“今儿就请李师傅先试个场儿,您放心,今儿也算整日的工钱!”
“好!一言为定!”李九九对此很是自信,“只不过李某先说好,李某只在帘幕后演奏,不露脸。”
“哎呀您放心,我们这茶楼可是正经茶楼!”王老板笑呵呵地推搡着李九九,又招呼了侍从小童一名,而那小童手中捧着的正是一柄梨木凤尾琵琶。
“王老板这……”
“李师傅就不要推辞了,这把琵琶自当是如宝剑赠英雄才能相得益彰啊!”王老板一脸你拒绝就是给我下脸也别想在我这儿干。
“行吧。”李九九取来那柄琵琶,随手调了调音。
声音清亮,余响连绵。
“好琵琶!”
李九九从善如流地抱着琵琶落座青纱帘幕后,轻快悦耳的乐声先是如同山泉叮咚作响,后丝滑多变却流畅不绝,直叫人心神松快徜徉肆意许多。
“什么动静?”
“有新乐师试场呢!”
“还别说,这小曲子真有那个劲儿!”
乐声甚至还会随着茶楼人声的起落而伴随着高低起伏抑扬顿挫。
一时间,茶楼的烟火气,倒是愈发旺。
更有听地入了迷的,情不自禁地跟着节奏带着拍子。
一曲毕,李九九拿了工钱走人,只众人心像被抽了一块,只觉得浑身不得劲,一时间抱怨声不绝于耳。
“小二,今儿怎么只得一首?”茶楼一角,一身着紫衣的男子拉住小二询问。
“客官,您有所不知啊,我们今儿的乐师是新来的,技艺那可是个顶个的好!所以啊,高人嘛,自然有点子怪癖,只和我们王老板说好了,一日一曲,多点不奏,任凭我们王老板怎么说情加钱也不带退让的。”
“这世上竟还有人跟钱过不去!”
“紫衿,我们是来寻相夷的……”其人身侧落座的白衣美貌女子不悦道。
“婉娩,左右在这里已是最后一两日,既寻不到,又何必执着?若不如放过自己,当然,若你寻一辈子,我肖紫衿自然愿意跟你寻一辈子。”肖紫衿宽慰关怀道。
“紫衿……”乔婉娩眼眶又红了,她自知这是执念,可总想试过才知道有没有可能,只是连累了紫衿,“其实这曲子我也喜欢的很,明日再来听一听罢……”
肖紫衿笑了笑,总算,婉娩是知道自己待她的真心和用心的。
这边,李九九为了避免狗血事件的发生,在帘幕这一层保障之外,又披上了随身带的斗笠,斗笠里面又带上了一层面巾。
甚至连头发都梳成了李相夷绝对不会青眼的慵懒披肩发型。
握着手里的五两银子,李九九觉得,自己总算放下心,不至于被笛飞声吃得山穷水尽要去讨饭了。
“老板,这猪里脊怎么卖的?”
“不贵不贵,三两银子一斤!”
“给我来半斤!”
“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