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波，你想在这儿搞合作社？”马斌一脸的惊讶。
“当然，马叔可感兴趣入股？”丁小波随口问道。
还没等马斌回答，他边上的沈氏就伸手在他腰上拧了一把，弄得马斌惊叫出声。
“只要老弟你敢来，我马斌自然奉陪到底！”马斌红着脸大声嚷道。
听马斌这么一喊，边上的一众渔户的脸上大都露出了复杂的神色。
“丁老板，我知道你们合作社前阵子刚拿下了黄岩岛的海寇，如今风头正盛，可很多事情，不是光靠出了个风头就能搞得定的。
年轻气盛确实是你的资本，但你也得明白，想要在这嵊舟岛立足，可不是光靠钱和人就够了的。
我的提议明日还有效，只要丁老板想卖鱼，就随时让人来福生楼来找我，告辞！”那中年男子，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小波，这男人是临城张家手底下的，叫李盛威，算是我们这岛上排名前三的鱼贩。”马斌边剥一只大虾，边说道。
“马叔觉他刚才人说的那番话到底是何意？”丁小波就着杂鱼羮，扒了一大口饭后问道。
“这我哪里知道。我只知道，咱这嵊舟岛在没了黄岩岛的海寇之后，水反而更加深了。
老弟，看到那边的十来艘大船了没有？也就比你们早到了三日，据说也是甬州那边来的。
还有之前的李盛威，他之前几乎很少会亲自过来，一般都是派遣他手底下的人来岛上收鱼，如今却已经在福生楼住了十来天了。
而且这福生楼这几日可谓是人满为患，我都已经有些年头没见过这样的场面了。”马斌说完也闷头扒拉了几口饭。
丁小波闻言，看了码头不远处的十来艘三桅杆帆渔船，陷入了沉思。
“嗐，你马叔我也就是一小户，他们大户之间的那些勾当，我哪里晓得？我也就是随口一说，你听过就算，不必当真。
不过这嵊舟岛，眼下确实已经成了是非之地，成立合作社的事情，叔还是想劝你一句，还是得三思而后行。”马斌沉声说道。
“谢马叔提醒，我这边心里有数。对了，明日我们照常出海，还需要马叔你的帮助，不知可否抽得开身？”丁小波笑着问道。
“哎……哎，明日怕是不行了，晚上还得熬夜出海，白天我就得补觉，毕竟年纪大了，身子骨比不得你们这些小年轻。
不过那泥鳅沟长得很，再往东走四五里都没问题。”马斌在妻子沈氏的警示之下，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
丁小波也不觉得意外，还是让人拿了一贯钱给马斌。见马斌死活不要，丁小波就把钱给了他边上的沈氏。
“诸位，我们东海合作社明日上午照常出海，想收鱼的，就早些到泥鳅沟来，还是两文钱一斤，抢完为止！”吃完饭，丁二宝就朝着码头上的人大声喊了一句。
众人收拾完毕后，就又陆续回到拖网渔船上去了。在这样的天气，在船上睡，远比在福生楼里睡要舒服得多。
三艘拖网渔船，分别叫一拖、二拖和三拖，若是之后还有新的拖网渔船加入，就按照交付早晚依次命名。
而那条大船，则被命名为东海一号，那条还在维修的则叫东海二号，之后有新船出来，也是以此类推。
丁小波让丁二宝和赵长弓他们晚上回东海一号上去睡，不过在出发之前，又拉着几个队长和骨干开了一次会。
“明日出海，对方多半会来试我们的深浅，大家都要把握好分寸，切勿伤人性命！”丁小波认真叮嘱道。
“哎，原本还以为灭了黄岩岛的海寇，我东海合作社的船就能在海上横着走，谁知道却是这副样子，真是叫人憋屈。”孙大牛捏了捏自己的水牛鼻，一脸的不忿。
“见识过我们真正实力的，不是掉了脑袋，就是被流放充军了。世人只知道我们是配合官兵剿的贼寇，能有这样的反应，也是在情理之中。”赵长弓在边上解释道。
“嘿嘿，不知道那才叫好，不然我们怎么知道哪些孙子憋着坏，哪些个王八蛋又是狗娘养的？”猴子搓了搓手，目露精光。
“猴子，你可别太过分，他们毕竟不是海寇，若是伤人性命，那可是要吃官司的。”李平安忍不住劝了一句。
“吃个屁的官司，那些不是海寇，但干的事情比海寇还脏的人还少吗？那帮吃人不吐骨头的王八蛋是凭实力作恶，那我们就来个凭实力行善。
若是碰上不长眼的，那就直接送他们去见海龙王！”丁二宝说到兴头上，就朝海里狠狠吐了口唾沫。
“好一个凭实力行善。海寇在海上作恶都不怕官府，我们造福乡里，还大家一个清净的东海，就更不必缩手缩脚的了！”另一个骨干大声赞同道。
“我还那句话，尽量别伤人性命。作恶之人多半都躲在岸上，我们手里的弩箭和土雷可伤不到他们。而替他们卖命的，则都是些上有老下有小的可怜人。”丁小波又叮嘱了一番。
“小波你就放心吧，我们也都不是嗜杀之人，只要人不犯我，我们肯定不会伤人性命。”赵长弓承诺道。
……
几人之后又做了一些应急预案，将那些可能遇到的突发情况都罗列了一遍，才各自散去。
虽然黄岩岛海寇刚刚被歼灭，但丁小波实在是不敢掉以轻心，所以话说得温和，可却给了手底下的人便宜行事的权利，而且只要有必要，所有的武器装备都能使用，不存在禁忌。
一夜无话。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东海合作社的三条拖网渔船就缓缓驶出了鱼口码头。然后是东海一号，也缓缓跟了上去。
虽然知道丁家村的渔船可能会被针对，但岛上的不少渔民在听了丁二宝的话之后，都想着再从东海合作社那里分一杯羹，也都纷纷跟着出了海。
丁二宝爬上东海一号的主桅杆，除了看到有近百条中小型渔船陆续跟了出来，昨天晚上停靠在码头西侧的那几条大型三桅杆渔船有六条也都陆续放下船帆，跟着一众小船驶出了码头。
嘴角微不可察地上翘，丁二宝爬下桅杆，进入了东海一号的隔层，去找天还没亮就在那里鼓捣床弩的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