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顺枯坐在逍遥坊总店包厢里一夜未睡,天快亮的时候,一个小厮匆匆来报:“老大,府衙那里押了大批盗匪进了牢房,说是白虎帮的贼人。”
杜顺闻言,朝小厮摆了摆手。待小厮退出去之后,杜顺也起身出了包厢。
来到一楼的大厅,一百多个帮内精挑好手都连夜候在这里。
因为一夜未睡,人都有些东倒西歪地趴在赌桌边上。见杜顺下楼,都强打起精神站了起来。
“从今日起,黄鱼帮进入紧急状态!谁也不得无故离岗,一经发现,即刻除名!”杜顺声音不大,但不怒自威的上位者气势瞬间震慑全场。
“大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我们堂堂黄鱼帮何以如此?”宋斌一脸的不解。
“你小子也给我老实点,就待在这总店里,哪儿也不许去。若是出了意外,可别怪我见死不救!”
杜顺说完正准备起身上楼,就听到了有笃笃笃三声敲门声传来,心头顿时一紧。
“大哥,我看你就着急上火。我一会儿就给你找个小娘子,让你好好泄泄火!”宋斌还是一脸的轻松,显然并没有把杜顺的话当回事儿。
这时,敲门声又响了一次。
“还愣着干嘛,还不快给老子去开门!”宋斌朝靠门的几个小厮喊道。
一个小厮,不情不愿地挪过去开门。
“呦,这么多人啊!杜老大,你也在啊!”小厮将门打开一条缝之后,楚河就自行推门而入。
“姓楚的,你这是急着去投胎?甬州城里这么多路,你偏生往我们家撞。”宋斌一见到楚河,脸上就是一脸的憎恨和厌恶。
“杜老大见谅,我今日这么早过来,为的就是不影响赌场今日的生意。”楚河一脸的淡定,找了张没人的赌桌便自顾自地坐了下来。
宋斌见他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走到门口朝外瞧了一眼,见大街上空无一人,就立马把门给关上了,“小子,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
宋斌刚想招呼在场的人将他拿下,却被一脸凝重的杜顺给抬手阻止了。
“杜老大,我长话短说,你听着便是!”楚河伸手挑了挑有些昏暗的油灯接着说道:“你这条命是金石坊跟黄爷的,这你没忘吧?”
宋斌:……
杜顺:……
“黄爷仁义,让你过了这么些年的风光日子,你也该知足了。我今日过来,就来告诉你一声,三日内滚出甬州城,这辈子不得再踏入甬州城半步。如若不然,你小命不保。”
楚河一副轻描淡写的做派,瞬间激怒了宋斌:“还愣着干什么,快给我把他拿下!”
宋斌原本就已经有些气急败坏了,可当他看到一屋子的人,都不拿他的话当一回事,就更加暴躁,打算冲上前去亲自料理楚河。
可还没走出两步路,就很快被边上的两人给制住了。
两个小厮对这黄鱼帮大哥的小舅子是一点都没有手下留情,直接将人给按倒在地,并用膝盖给死死压制住了。
“你们这两个狗东西,这是要造反啊!快给老子放开……”
宋斌一边挣扎一边叫喊,不过嘴巴很快被一个小厮拿破布给堵上了。
“我要见黄老仙!”杜顺强忍着内心的震动,缓缓开口道。
“黄爷不在城里,他已经把金石坊交给丁爷了。要不是丁爷也仁义,你早就见不到今日的太阳了!”楚河没有表情的脸上难得露出了一丝嘲讽之色。
“你当真以为我会任你们金石坊宰割?来人!”杜顺脸上虽然闪过一抹颓然之色,但很快就又镇定下来,朝楼上大喊!
“别费力气了,你这逍遥坊早在一年前,就被我们金石坊给控制了,黄爷不动你实在是他老人家没这个心情。要怪就只能怪你自己走错了路。
不过你放心,只要你自己老老实实离开这里,你的家人依然能在这城里生活下去。”
“你所说的丁爷可是那丁家村的丁小波?”杜顺沉默了好半晌之后,才又缓缓开口道。
“正是!你招来的那帮白虎帮的盗匪,在半夜的时候,就被他安排的人给拿下了。五人被杀,二十三人被生擒,也就跑了三两个。他的人几乎毫发无损。”
“我这些年也攒下了不少钱,只要我们三人联手,那戴家根本不足为惧!”杜顺在楚河对面坐下之后,马上换了一张脸,有些狰狞,有些疯狂。
“哎!”楚河叹了口气,有些无语。
“我可以把赌坊赚得的钱都给你们金石坊,我还会帮你们对付戴家,我……”杜顺话还没说完,就被两个边上的小厮给控制住了,楚河嫌他太吵,不知从哪里拿了块破布也给他塞嘴里了。
……
太阳出来之后,赌坊照常开门迎客,里头上至掌柜,下至小厮基本没变,唯一变的是门头的那块牌匾,给换成了金石坊的了。
很多常客进门,并没有注意到头顶上方发生的变化。唯一让他们注意到的变化,就是这逍遥坊居然也卖起了金石坊的暴富,这让他们大感意外。
在赌坊门口,穿着东海马甲的跑腿小哥正在分发两文钱一份的新一期《渔政周报》。
头版头条,渔政司渔贸局正式发布优质海货认证和即将召开第一届东海渔业博览会的官方公告。
关于这优质海货的认证,面向个人和集体开放。
只要产品质量和品相达到优质海产品的标准,就能获得有渔政司渔贸局签发的优质海产品认证。
关于这第一届东海渔业博览会,则是面向甬州境内所有的个体和团体开放,只要有好的产品,就能在半月之后的大世界争取一个展位,来宣传自己的海产品。
而参加此次博览会的,除了城里的海鲜酒楼商铺,渔政司还会通过官方途径,从临城和苏城请来的有潜在购买需求的商行掌柜和酒楼掌柜。
……
在任敖府邸的会客厅,任敖端坐在上首,慢悠悠的喝着茶,而下方坐的,则是丁小波、和宋谦。
任有勉也破天荒地没有去隐学书院。
“宋谦,这位就是你跟我提起过的,在月下捕鱼的远方亲戚?“任敖放下手中茶杯,开始认认真真地打量起眼前这个跟他小儿子差不多大的少年。
“回大人,那都是小人为了扯谎想出来的说辞,还请大人勿怪。不过他确实是我一个之交的儿子,名叫丁小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