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怕金石斋事后追究？”李纲沉思片刻后说道。
“我不但替他们挣钱，还帮他们立牌坊，没做一件对不起金石斋的事情，他们根本没有理由问责于我。
既然让我做这入世行走，那就得允许我为自己谋求些什么。
这个世界上没有一心付出的傻子，若是结果能够双赢，那他们也挑不出理来。
哪怕出现最坏的结果，最后学院被金石斋接管，那我们也大可另起炉灶。”
丁小波一直担心自己的智商不够用，可这几日下来，虽然经常被整得头昏脑涨的，可这穿越buff的存在还是让自己渐入佳境。
反正这一世也无后悔药可吃，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自然没有回头的道理。
虽然任务都分配下去了，可丁小波也不是没事儿人，他还得去找景宝清和孙中舒，而且还有上贡的事情在等着他。
三天后，曹元带队的第一批干货到了。
后勤补给的不算，光是装上贡海货的车就有上百辆。
第一队从甬州出发时，是上千人的队伍。
曹元虽然依旧对没有彻底掌控此次上贡耿耿于怀。
不过这次能够把生鲜货品扔给刘闻，他也不是全无好处。
送生鲜是上贡最难的部分，曹元自然不看好刘闻，认为这个生手多半会把事情搞砸，而这正是曹元乐于见到的。
上贡出问题，虽然曹元也有被牵连的风险，可中央政府一般只会问责任敖，而任敖多半只会拿刘闻开刀。
就算刘闻拼尽全力没有把事情搞砸，那也得耗费不少的银钱，这多半也会让他跟身后的忻家和项家知难而退。
对于上贡，曹元早就熟门熟路。进城之前，曹元把一些淄重补给和大部分民夫留在了城郊的村子里。
自己则带着百十来人，押着上贡物资进城。
曹元轻车熟路，沿着中街直奔礼部衙门。
车队的阵仗挺大，可作为洛城的百姓，早就见惯全国各地的商队和上贡队伍，自然也无人上前围观。
崔东山站在醉芳楼大门口，看着曹元一行人从面前经过，神色平静。他等的车队再过三日就能到了，一想到这里，崔东山就忍不住嘴角上扬。
曹元一行人顺利抵达礼部衙门，因为提前一日做了申报，所以礼部衙门里的小吏全员待命，二把手孙中舒也坐镇其中。
孙中舒虽然重视甬州的上贡，但曹元知道，这位爷断不会出门来迎，所以他还是屁颠屁颠地自己进门拜见。
“甬州渔政司曹元，拜见侍郎大人！”曹元弯腰九十度，恭恭敬敬行了个大礼。
孙中舒倒也没端着，虽然对方只是小小的七品执事，但这曹元每次都挺会来事儿的，他还是有些印象和好感的，所以还是起身相迎，寒暄了一番：“曹执事一路辛苦！”
“能为陛下做事，下官高兴还来不呢。倒是孙大人您日理万机，还得替我们甬州的上贡操心，下官实在是感激涕零。
故特备薄礼，都是我们甬州的上等海货，还望孙大人莫要嫌弃。”曹元见孙中舒看起来心情不错，就直接将见面礼给送了出去。
孙中舒对这种惯例倒也没有拒绝，直接命人抬到他自己的私人库房里去了。
曹元见礼被收了，心也定了不少：“孙大人，我们甬州此次上贡跟以往有些不同，相信我们知州任大人已经书信告知于你。”
“不错，此事我已知晓，想必曹执事这次送到的都是些干货？”孙中舒有些不咸不淡问道。
“正是如此，我有一位名叫刘闻的同僚，觉得自己有过人的手段，就自荐做了此次上贡的押运。
我们的知州大人虽有爱才之心，却也怕中途出现无法挽回的变故，只是允许了他运送部分鲜活海货。
眼下，我的使命已经完成，我也只能寄希望于我那同僚真如他所说得那般有能耐，能够顺利完成押送任务，不然，孙大人您这边可交代不过去。”
曹元说得小心，不想在孙中舒那儿留下构陷同僚的印象。
“将上贡分为两路，倒是个不错的想法。干货和活鲜本就不同，让保存更加容易的干货先行上路，鲜货殿后确实是较为合理的做法。
你们任大人倒也是个知人善任的，只要你们的刘执事能够顺利将海货送达，本官若是有机会，定会在圣上那儿为你们甬州多说些好话。”孙中舒有些悠闲地抚须说道。
“那下官就替我们任大人先行谢过了。”
这次交流，曹元总感觉哪里不对，可又说不上来来。之前孙大人可是一直对自己赞赏有加，这次却反而对此处上贡的货品分批运送颇为上心。
曹元想不明白就索性不再去想了，辞别孙中舒后，就去安排后续的货品清点和入库事宜。
在孙中舒那儿没有得到预想的认可，曹元也没有太过失落，毕竟这次借着戴家的支持，他终于成了卢家的座上宾，这可是他梦寐以求的事情。
已经将那二十多车走私货偷偷送进城，卢家人今日在琼楼为他定下了接风的晚宴，一想到晚上就能体验一把真正世家豪门的奢靡生活，曹元就忍不住咽了好几口口水。
“哎，你们听说了金石斋的暴富没有？”
“洛城人哪个不知？”
“那你们打算买不？”
“我一月也就二两，这暴富一注就得花去一半，我家里人还不得喝西北风？”
“我家婆娘我说的是一个字都不信，可自己的姐妹一说，却是相信到不能再信，愣是给了我五两，让我明日就去下注，她说那数字还是她从那天音寺里求来的。”
“十万两我是不敢指望，若是能中三个连续数字，那就得个三两，四个那就是十两，我就指望这两个，中了就能小赚一笔，小富即安啊！”
“老子信你的鬼，买这暴富的，有谁不是冲着十万两去的？”
礼部的一众小吏边干活儿边在讨论着关于暴富的事情，让曹元的心也慢慢被钩了过去。
曹元随便跟人套了近乎之后，就从那人手里拿到了一张关于暴富的传单。
虽然是从小地方来的，可曹元好歹也是个不大不小的官，眼界和智商还是在线的。虽不会像那些小吏一般狂热，但心里还是不由地感叹了一句城会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