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图纸画完,丁小波吃了一大碗香甜可口的糯米丸子,就当午饭了。然后马上出发走一趟网刘村。
迟迟不见刘云涛,丁小波只得自己走一趟。
围网改造这事情得马上操作起来,等丁多他们回来之后,毛鲿鱼就能开搞了。
第二次来这网刘村,丁小波马上就感觉到了不一样。
还没走过村口的牌坊,村子里就传出来喧闹声。
“我这都来了三日了,还是一家门都敲不开,之前的网刘村他不这样啊!”一个富商模样的中年男子忧心忡忡,心急如焚。
而这样的人,在村口聚集了不下二十来个,皆在在那里诉苦。
“这位大哥,你们都是来网刘村进货的?”丁小波随便找了一个落单的男子问道。
“小子,你还是走吧,如今想要从这网刘村买到围网,基本没戏。”男子颓然地说道。
“怎会,我之前听人说,这网刘村都是有后门可走的。”丁小波假装一脸不解。
“你说的那是两个月前。只要将银子,跟所要的网具规格数量和送货地址包在一起,随便丢进一家的院墙之内就能成。
可如今你倒是试试看?一准给你丢出来。你要是不信邪,丢得次数多了,里头还能给你丢出砖头来。
看见那个吴家村的网具铺子东家没有?人家可是直接丢十两的金锭。
可那金锭都快给砸成金疙瘩了,也愣是找不到一家肯接的。
哪有送上门的钱都不要的?真是他娘的邪门。”男子一说到兴头上,就唾沫星子乱飞。
“大哥可是来买围网的?”丁小波明知故问。
“你这不是废话么?”
“小弟那里有不少货,大哥可有兴趣?”
“可是这网刘村出来的围网?”
“我们村织网户织的,都是照着网刘村的围网来做的,效果定然差不了,价格却比刘氏的便宜至少三成。”
“就是便宜五成,我也不敢要!
人家刘氏的网具,贵自然有他贵的道理。
我之前就卖了不少像你这样的杂牌货,都被人打上门了。”男子说完就一脸的不屑。
丁小波又耐着性子跟这男子拉了会儿家常,又套出了一些信息出来。
眼下渔汛期正如火如荼,虽然鱼卖不上价,可渔户们根本不敢停歇。
城里收不了太多的鱼,那就把鱼腌了或者晒鱼鲞卖到内陆地区。
虽然一样卖不上价,但好歹能赚一些铜板。
如今在这渔汛期,围网已经被越来越多的人证实,它比其他渔网都要好使。
随便挑个好地方,一下网,兜起来就是鱼,连退潮和涨潮都不用管。
所以越来越多还没有用过围网的渔户都想早日拿到围网,好趁着渔汛期,多捞点鱼。
原本按照刘老爷子的估计,这几日,甬州的围网市场基本会让小作坊给占去大半,可他明显低估了市场对他刘氏网具的热情。
虽然这刘氏围网只能算是第一代产品,可在丁家村反复试验之下,刘云涛跟网刘村的一些个老师傅早就对围网的各处细节进行了微调。
比如这收网用的网绳的粗细,材质和一些关键部位所用的绳结,都是经过实践检验的,都尽可能保证了收网的流畅。
而那些仿制的小作坊,就只复制了外形,却根本没有花功夫深入研究那些细节,导致网具的用户体验非常差。
在市场上,价格自然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因素,可产品如果没有一定的质量保证,再便宜都没用。
眼下渔户们都在为短短一个月左右的鱼汛期争分夺秒,多花点钱卖正版又何妨,可问题是,眼下正版的刘氏围网根本就买不到。
朝天明开的几家网具铺子虽然还在接围网的订单,但交付基本都排到三日后了。
一些个网具经销商都纷纷猜测刘家是在搞惜售来维持网具的高价格。
而一些心思活络的就想到来村里走后门进货。
按照以往的经验,只要给点甜头,网刘村的织网户一般都会忍不住接私活。
可眼下这样的情况,是在场的人都没有预料到的。
丁小波按照之前的记忆,还是费了一炷香功夫,才找到刘氏祖宅。
只是这次的刘宅大门紧闭。
丁小波敲了半天门,才听到刘云涛从里里边呵斥声。
在自报家门之后,刘云涛才小心翼翼地打开大门,将他迎了进去。
“我爹来了,一会儿你站在边上先别出声。”刘云涛苦着一张脸,略显疲惫。
丁小波跟着刘云涛进了客厅,刘老爷子还是一如既往,面色红润,只是脸上没有一丝笑容。
见到是丁小波后,刘老爷子微笑点头示意后,又很快将脸拉了下来。
“爹,我这次真就是来帮忙的,你怎么防我跟防贼似的?”
刘青松看到来人只是个少年,就没在意,而是继续抱怨道。
“帮忙,呵,你倒是说说,你能帮什么忙?”刘老爷子气得吹起了胡子。
“我可是你亲儿子,肯定会替你把好关。
不管这利润分成你是听信了谁的话,我觉得都得改过来。
我刘氏的网具生意,自己只拿四成利,这如何说得过去?
我刘氏的祖辈要是知道了,还不得气得从里头爬出来。”
刘青松口口声声说只是来帮忙,可说的话的口气就像是他是话事人。
“你还好意思跟我提刘氏的祖宗。他们要是知道你在一个多月前,把账上的现钱都卷跑了,就留下一个烂摊子给我这老头子,我到想知道他们会作何感想。”
刘老爷子是越说越气愤,感觉就快动手打人了。
“爹,谁还没个犯浑的时候,这不老话说得好,浪子回头金不换嘛。我这次回来定然洗心革面,用心经营我们刘氏的网具生意。”
“好,好一个浪子回头。”刘老爷子气笑道:“那你倒是说说,你有何经营方面的良策?”
“我还是那句话,这网具生意,我们刘氏的利润分成太低了,必须得调整。
特别是那朝天明,不就开了几间破铺子么?凭什么分走三成利?”刘青松义正言辞道。
“几间破铺子?你倒是开几间我看看?
他朝天明不但无偿为我刘家开了十多间铺子,还借了一千贯给你爹我周转,就只分走三成利,有何不妥?”
如果不是刘青松给自己生了个好孙儿,刘茂丰还真就觉得他这大儿子简直是一无是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