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对你们的海鲜交易市场这么有信心?”
“自是有的,不然海鲛帮也不会舍得花出去这么多银钱。”
“那姐姐可就拭目以待喽!”
“姐姐,其实你们忻家完全没必要只盯着甬州城的一亩三分地。
以小弟之见,临城反而是一个比我们甬州城更有潜力的市场。
只要有足够多的鱼和冰块,忻家完全可以依靠临城更上一层楼。”
忻钰一听,没有说话,又开始迈步往前走。
“姐姐是真想把你介绍给我二哥认识,只可惜你多半不愿来我忻家做事。”忻钰说完就叹了口气。
“姐姐,将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
眼下我对你们忻家来说,可能还不够看的。
可再过一年,没准我们就能合作了也说不定呢。”丁小波认真地说道。
“好,姐姐可不敢小瞧你。”
两人说完便不再提起生意上的事情,开始真正拉起了家常。
忻钰说起她们祖上也是从一个小渔村开始打拼的,差不多用了两代人的时间,才一步步走到了如今的地步。
她小时候可不似那些真正的豪门千金一般,从小就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
祖上的规矩很严格,忻家的子孙,无论男女,必须从小就经历底层生活的磨砺。
虽不用出海打鱼,但是去码头搬鱼,去街头卖鱼却是常规项目。
忻钰其实一直非常怀念小时候的那段走街串巷的日子。
那段时光虽然清苦,但却充实,是一段能让她受用终生的记忆。
只是这样的优良传统,早已因为忻老太公的离世,而变得越来越无足轻重。
新一代的忻家子孙已经很难从如今形式大于内容的装腔作势中再获得珍贵的生活体验。
听着从高冷职场精英变身成邻家大姐的忻钰,将自己的一段段过往对自己娓娓道来,丁小波感同身受。
两人也在不知不觉间从孝闻街,走到了开明街,再从开明街走到了车轿街。
忻钰自打接手镇海楼之后,就把自己关入了一个密闭空间内,无人知道她的所思所想。
再加上本身性格就有些孤僻,一起长大的几个兄长又各忙各的事业,她已经许久没有这样找人倾诉过了。
虽有些意犹未尽,但忻钰还是把丁小波安排在了离她家宅子附近的一家客栈里。
丁小波没有推辞,姐弟二人互道晚安之后,就此分别。
一夜无话。
第二日大早,丁小波跑到江边一通晨练,之后又在街边吃了一顿热气腾腾的早餐,然后就直奔海鲛帮堂口。
到了堂口,发现就只有周小川一人在算账。
“小波哥,大哥他们都去王家弄了,清场从昨日就开始了。
除了叫了百十来号人,海鲛帮能上的兄弟也都上了。
本来我也想去的,可小六哥不让。”周小川有些不满道。
“小川,你还是安心算你的账。”丁小波笑着安慰道。
“最近又没什么生意,二宝哥昨日带来的老鳖和黄鳝一共卖了56贯钱,再加上挖冰窖和买冰的花销,我都已经来来回回算了五遍了。
我等小六哥一回来就找他,让他把建海鲜交易市场的账也交给我,不然这日子是真没法过了。”周小川老气横秋道。
“小川,你可知郭大哥他们买王家弄的宅子花了多少钱?。”丁小波忍不住问道。
“一共五十几户人家,好像拢共花了两千贯出头。有几家沿街铺子,死活不肯卖,一定要以铺换铺。
小六哥觉得肯定是帮里内部的机灵鬼,知道消息之后,抢先下的手。
对了,还有一件事,你可能还不知道,其实之前周封也看上了王家弄的那块地。
听小六哥说,他之前有托人打听王家弄宅子的事情,可几经周转,又给托到了我海鲛帮的头上。
虽然不知他到底有啥打算,但我估计,不是开酒楼就是开赌场。
只是这个位置,实在是太偏了些,估计多半也是因为这个,周封才迟迟没有下手。
哎,也难为这个周老板,有钱也买不到好地。”
说到这里,周小川又装起了老成,忍不住摇起了头。
丁小波本来还想着去王家弄的工地上看看,可想想也帮不上太大的忙,还不如回村码字来得实在些,就告别周小川准备回村。
距离开渔庙会还有十来天,小吃摊特卖车的图纸也已经交给了老丈人,应该已经托人在制作了。
海鲜交易中心要建成投入使用,至少还得等一个多月。过不虽然赶不上开渔,但却能赶上真正的渔汛爆发期。
来到甬州城码头,丁小波发现今日到港的渔获较平日明显多了不少。
有天气逐渐回暖,鱼儿都开始返回近海的因素,是不是有他的定置网的功劳,就不得而知了。
在丁小波登上一条回村摆渡船的同时,周封则回到了他位于周家村的老宅。
看着父亲黑着脸踏进家门,周丰心里就咯噔了一下。
他有些想不明白,自己最近应该没有犯啥打错啊,难道是老爹在城里遇到了烦心事?
“爹,孩儿不知你今日回来,我这就下去安排。”
周丰说完刚想离开,却被边上的中年男子给拉住了。
“我要是再不回来,我们周家就毁在你手里了!”周封上来就一顿爆喝,吓得周丰马上摊跪在了地上。
边上的中年男子也只得跟着下跪,“东家,大公子这几日并无明显过错,一直是勤勤恳恳,我都看在眼里。”
“老仙,你也是跟在我身边多年的老人了,丰儿做事向来没有分寸,我把你留在他身边的也是为了约束他。
可万万没想到,关键时刻,还是给了捅了大篓子,真的是气煞我也。”
周封说完,就狠狠拍了桌子一掌,吓得周丰又是一哆嗦。
别看周丰平时挺正常的一男人,可在面对自己老爹时候,马上就没了一个成年人该有的架势,多半是小时被管怕了。
“东家说的可是那放印子钱之事。我认为大公子在这件事情上并无过错,反而还有功绩。”
“就为了那些个蝇头小利?把我在甬州城的计划全盘打乱了,他还好意思跟我提功绩?”
“孩儿不敢,还请爹爹责罚!”周丰快哭了。
“罚你?就算是把你打死,也难解我心头之恨!”
“东家,气大伤身,还请消消气!”
“这主意可是那丁仕蛟家的老二给你出的?”
“嗯……嗯!”